儿丫头听了,急步穿过屋走到门边,吱呀将门开了道细缝。我隔着她看到院里秫秫落下的白色雪花,见了放下书,起身出院里看了看,长安城天顶上那团云色最深,探了探风速,估摸半个时辰左右那片云就刮到这边来了。
正站着跟丫鬟们看雪,突然见从二门跑来了人,那人跑近俯首通报说,来访的客人又折回来了。我听了就知她说的是谢初,当下心里疑惑,算时间他这会早该回去了,怎么又回来了?揣着疑惑去见了谢初,过去了只觉客堂里是个雪人,谢初身上还有没拍净的雪渣,脸上最是清楚,两条白色浓眉,看来进屋时间不久,还没来得及消融。
“怎么了?怎么回来了?”我见了问谢初
谢初摇头,皱着两条白色浓眉看着我,“去了城门,结果发现城门比来时增加了三倍守卫,层层守着,不让人进去也不让出来,属下在那等了会,来进城出城的人是越来越多,可守卫还是持兵器守着,不说为何,就是不让进”
我听了皱了脸,全城禁了可不是小事,听着像城里出了什么天大事。抬头见谢初哈着气取暖,开口问道:“你城门也没进去,是否一点饭食都没吃了?”
谢初跺脚取暖,点头回我:“是呢”。
我见了,忙喊了丫头来,命她们备衣备食,让谢初跟了过去。杜构今日上朝,这会到了散工的时候,不知他出城门了没,想着忙去了那院,问了院里丫鬟,却说还没见阿郎回府,皱眉出了院,回去路上,迎面见杜路急赶了过来。
“郎君,小的正在找你”杜路到我跟前停下,“阿郎今日上朝出发前曾吩咐小的一件事,阿郎说,若他在酉时还未回府,让郎君去他书房,他在书案上给你留了信”
我听了皱眉看着杜路,不清楚杜构为何吩咐他这事,想着问道:“你可知我阿耶为何让你告诉我这些?”
杜路摇头,“阿郎吩咐,让郎君看了信,尽最快速度按着办了”
我看了看杜路,还是想不清杜构要做什么,他吩咐快些办,那还是先听他的吩咐去做。想着转身,折回杜构那院,进书房找了书案,见书案面上用石砚台压着张纸,拿了砚台抽出了纸展开,只见纸上写了一句话:“吾儿,见此信,速散府里众人,勿耽延!”。
我看了蒙了,杜构不回来,却在书房给我留了这么一张纸,突然要遣散府上所有下人是为何?
“我阿耶先前可曾同你说了什么?”我转身问杜路,他刚才也看见了纸上内容。
杜路摇头,皱着眉的脸上也是一无所知。我想他现在同我一样,丝毫不知杜构要做什么。左右想了想,一时间突然遣散所有人是件大事,杜构不在,我还是去向杜母请示一下的好。想着忙急步跨出了书房,进了后面主屋,见了杜母,将杜构留的信给她看了看。
杜母看完,也是一脸茫然。与杜构多少年夫妻,她竟然也不知道杜构这回卖什么关子,看来还真是麻烦了。
“那阿娘,可要按阿耶说的去做?”我请示道
杜母一径想了片刻,抬头对我道:“信确实是你阿耶亲手所写,你阿耶既然这么吩咐,自然有他道理,你照着去做就好”
“是”我领了话转身要走,杜构既然吩咐尽快办那还是快些好。
我才转身,却被杜母喊住,“他们大多数是府里的老人了,有的全家都在咱家府里,外面也没什么去处,你定要好生对待”
“是”我听了吩咐,忙转身出了院,吩咐杜路找了管家账房过来见我。
等到管家他们过来,已是酉时三刻,当即吩咐账房清点府上所有账目,命管家将合院人等清点好,到前厅集合了。
吩咐完两人走了,无奈朝着长安看了眼,祈祷杜构平安,可别出什么事。
“夫君”忽听到淑文的声音,急转了身子,见她朝这边走来。
“怎么起来了?”我皱眉,无奈问她道,不舒服怎么不好好休息。
“妾身感觉好多了”淑文嘴角扬起,笑脸盈盈,打消我的顾虑,“妾身听丫头说,夫君找了管。家账房过来,这么晚找他们,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我勾了嘴角回她,转眼看了下跟着她过来的小师丫头,心下知道是这丫头跑去报信了。
但看淑文,好像并不信我回话。淑文看了我一阵,转身吩咐丫鬟出去,只剩两人时,开口说道:“夫君遇到何事都不同妾身讲,可是不信妾身……”言罢看了我一眼,神色楚楚可怜,“妾身不求夫君事事都同妾身讲,但,夫君可否……”
“抱歉”我上前伸手环抱住她,淑文被我突然一抱怔在了那里,“我只想着不愿你担心,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抱歉”我一直以为为夫者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的夫人,不害她担心烦恼,但我忘了一点,夫妻重要的是沟通,我一直不同她讲,次数多了,会使得她更加担忧,这会竟已经害她怀疑我不信她了。
语罢两人皆是沉默,屋里一下沉静了下来,就那么站着呆了会,淑文喃喃开口问道:“夫君这次,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