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捋了把脸上的雨水后,才看清了前面人的脸。一夜闪电不断,看这架势,也不知会下几日,即便停了也得等上两日才能再开工。散工前吩咐了戚大等我的信开工,看情形,估摸这两日可以休息了。
翌日,清晨小雨不断,淑文同我皆被‘困’在了屋里。此时可说是惬意非常,忙了百日,忽得了闲。屋外雨点滴落地上屋檐,声音清脆,听地耳朵很舒服。看了眼淑文,见她正坐在书案后,案上摊着一本书卷。也是闲来无事,渡步走了过去,方看见她正看,细看了眼,见她在“学如不及犹恐失之”上做了标记。
淑文抬头看了我一眼,道:“夫君可还记得此句什么意思?”
我看了她一眼,心下便知道了她的意思,她在用孔夫子劝我学习。
暗暗勾了下嘴角,作揖惭愧道:“为夫学识浅薄,不及夫人博学”
淑文听了,眼中闪烁的神色忽地消失了,微蹙了眉看着我,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看她这副模样,我咧嘴笑了下,就她旁边坐了下来。
“若夫人肯屈尊指点一二,为夫定可涨不少知识”说着接过了她手中的书来。
淑文听了一喜,知道我要学了,乐地指点。
外面雨三日不见停,忽急忽缓,落下混进了土里,直将平时踩硬了的土变软了才罢休。三日雨停,覆了三日的乌云一时间忽消失了,天湛蓝,烈日重照大地,突又觉晒得慌。又在府上待了两日,等地晒地差不多了,才通知了工人们开工。两日忙完了朱雀街,留了小撮人修缮,领了大队伍去了金光门。
工人们都有了经验,我也不需一直看着,每日巡视两遍,便去了休息处看看书。这边刚巡视完准备溜,远远看见谢初跑了过来。
“做什么?又偷懒,讨打呢?”我作了严肃状,卷了卷手中的图纸。
谢初见了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委屈地看了看我,道:“主事不也是偷懒吗?为何训卑职……”
我听了气结,偷懒这事是暗地做的,我都不明着说,他这么指出来,真真是不给我一点面,想着给了他一下。
“本主事这是要去研究研究修造之事,你个小工匠怎么明白”
说完谢初却勾嘴暗暗鄙夷了下,一脸不信。
反了还!谁是头了?正要再给谢初一下,谁料却被他侧身躲了过去。
谢初嬉皮笑脸,挡住了我要打他的手,“卑职是崇拜主事,才想要跟着主事学点”
我皱眉,“你跟我学?学什么?”
谢初笑着回道:“从主事处置工人闹事,卑职看出您大仁,接着又看主事安排修路之事,又看出您大智,主事您有仁义之心又有大智慧,跟着您,定能学到不少为人处世的大道理。”
“你何时跟戚大学了这溜须拍马的本事?”我挑眉问道,顺带收了手。
“哪里是溜须拍马?卑职是真的崇拜您!”谢初一脸的诚恳
我看了看他,笑了下,这好话还真是听着顺心,难怪人人喜欢。
“那主事,卑职可否跟着您?”谢初试探着问道
我抬头看了看那边忙活的人,又看了眼谢初,笑了笑,转身回去。
谢初愣了下,追了上来。这家伙平时看着稚嫩,没想到还挺机灵的,以后说不准有大出息。
刚回了休息的地方,却见杜路迎面赶了过来。
“郎君,别院里的小厮来找您”杜路道
我听了皱眉,想不出别院的人过来能有什么事。同杜路进了屋,屋里等着的小厮一见我,立马起了身。
“郎君,出了事了,你种的作物不知招了什么虫,我们治了几日,情况不见好反倒更糟糕了!”小厮急道
我听了立马想到了那片红薯地,招虫了?就那么小块地方,虫子一咬可啥都不剩了。急了,忙喊了人牵马,直奔别院。去了一看,发现灾害比想象的还严重。虫害肆虐,红薯叶子全焉了。
“怎么这会才告诉我?”我问那小厮
小厮神色有些畏怯,回道:“本以为不至于如此严重,就想着让这虫自生自灭,哪知后来竟治不住了……”
我皱眉,去看了看红薯地里的虫害,蚜虫居多,还有些别的虫害,主要先把这蚜虫治好了是理。
“差几个人,先将地给翻着晒一遍,你随我走”我吩咐了人便急转身出了院,上马疾奔东市。这会也没农药,有了虫害全靠人治理,我先前听说过个治蚜虫的法子,说是用旱烟下脚料泡水喷洒能治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但前世只识农药,如今没那条件,也只好试一下了。
去了东市,寻了几家南方商人的店,却都只有烟叶子。也是,运输不方便,都吃叶子,谁费那么大力气运送没用的烟埂子。
逛了这么多家,本不报什么希望了,都开始想还有什么别的治理法子了,却听身边谢初喊了声“主事,那边还有一家店”。闻言看了过去,见是最后一家,心道也罢,就去看看。
几人进了店,直接问老板可有烟埂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