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尝了口,“还是那个味儿啊。味道过得去,可怎么也算不上好喝啊。”遂看一眼桑枝,幽幽道,“你现在是不是吃什么都觉得好吃……”
“是么?是吧……”桑枝低着头,胡乱应着。然而满脑子都是汤名——合欢汤……合欢汤……解郁合欢汤…素勒给她盛了碗合欢汤…素勒和她一起喝了合欢汤……
桑枝的心都快被这碗汤涨满了。
皇后娘娘见她低头只顾着吃,心中暗叹一声,到底有几分心疼。她便默默在一旁等桑枝吃,取出锦囊,“这是你掉的锦囊吧?”说完忽然想到一件事,叫了声蔡嬷嬷,却不见蔡婉芸来。皇后娘娘感到奇怪,问宫人道,“蔡嬷嬷呢?”
“回皇后娘娘,蔡嬷嬷刚刚出去了。”
“去哪儿了?”
“回皇后娘娘,奴婢不知。”
皇后皱眉,就道,“你去景阳宫,看看恪妃在不在。”
宫人应道,“奴婢遵命。”
“蔡嬷嬷去哪儿了?”皇后疑惑道,“她还从来没有擅自离开过。”
皇后娘娘要找的蔡嬷嬷,此刻正在慈宁宫,“老奴参见太后!”
太后挥挥手,苏麻喇姑道,“起来吧。有什么事?”
“老奴有一件要紧事想禀告太后——”
☆、005
蔡婉芸战战兢兢道,“启禀太后,奴婢怀疑桑枝会妖术!”
“什么?”太后眉头一皱,“蔡嬷嬷,你是宫里的老人了,说话可要慎重。”
“老奴不敢妄言!”蔡婉芸脑门抵在地上,颤声道,“太后您有所不知,桑枝她不仅识文断字,而且还能教皇后娘娘读书。可老奴查过,桑枝是世代包衣奴才出身,家里祖祖辈辈就没出过读书人。原本在辛者库的时候,她也斗大的字不识,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竟突然自己会识字了。不仅如此,据说她有一次在辛者库打碎李应容的镯子,被打的半死,奄奄一息大家都以为她活不了了,谁知道竟然活过来了。辛者库的人都说桑枝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老奴总觉得奇怪。桑枝跟大家都不一样,虽然看起来像奴才,可总怪怪的。自从她那次之后,很快就被送到承乾宫,没过多久就成了承乾宫的大红人。紧接着到坤宁宫,又让皇后娘娘对她恩宠有加。就连永寿宫的静妃对她都不像对其他宫女。”
蔡婉芸喘口气,接着说,“当初皇后娘娘要找的那个藏着符咒的锦囊就是桑枝的,老奴还曾亲眼看见桑枝出入钦天殿。太后,桑枝自从出了辛者库,一路顺风顺水,荣宠有加,岂不太奇怪了?”
亏得桑枝听不见这话,不然得吐出一口老血来。就她几次死里逃生的遭罪,在蔡嬷嬷眼里还是顺风顺水。蔡嬷嬷猛地磕头道,“太后,老奴冒死前来禀告,完全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啊!留着桑枝这个祸患在身边,只怕皇后娘娘被迷惑,有朝一日会被桑枝所害!老奴深知太后您向来疼爱皇后娘娘,求您一定要救救皇后娘娘啊!皇后娘娘现在只怕被桑枝用妖术迷了心,已经听不得半句不中听的话,老奴也是万不得已才敢来求太后您。太后,老奴对皇后娘娘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老奴甘愿以死明志!”
说完就要去撞柱子。
苏麻喇姑给左右使了个眼色,宫女们连忙拦住蔡嬷嬷。
“你是哀家给皇后挑的人,哀家岂能不信你。”太后揉着额头,眼中Yin晴不定。
苏麻喇姑见状安慰蔡婉芸道,“这事儿,太后已经知道了,亏得你一片忠心,且先安心下去,太后自有定夺。”
蔡婉芸这才深深叩首,“老奴遵旨。”起身时,两腿一软,几乎倒下去。她是吓出一身冷汗,毕竟后宫怪力乱神的事情可不是乱说的。
待蔡婉芸离开慈宁宫,太后才锁紧眉头问,“你说,蔡婉芸说的有几分可信?”
“老奴觉得,会不会妖术且不说,但这个桑枝必定是有问题的。”苏麻喇姑道,“蔡婉芸今日冒死前来,多半是见皇后太过宠信桑枝,威胁到她的地位了。但蔡婉芸所说之事,基本属实,这些老奴也都调查过。桑枝当初也不是一字不识,她家中虽是包衣奴才出身,但会点医术,能写几张方子,桑枝跟着通点文墨也未可知。至于能不能教皇后娘娘读书,”苏麻喇姑沉yin道,“只怕未必。皇后娘娘不通汉学,汉人的字也不识得,桑枝出身卑微,认识的汉人多,能向皇后娘娘卖弄几个汉字倒也可能。”说到最后,苏麻喇姑沉yin道,“以桑枝的出身能走到如今这一步,老奴以为,如果皇后娘娘能收服她,对日后必然大有裨益。
太后点点头,“哀家也觉得这个宫女有问题,但你所说在理。”说着,眉头皱的更紧,“蔡婉芸说,皇后被她迷住——”
显然太后是想到了永寿宫。苏麻喇姑眼皮一跳,垂眸道,“皇后娘娘不是静妃,这宫里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像静妃那样弃礼法廉耻于不顾。皇后娘娘向来母仪天下,行动合乎礼仪,纵是对一个宫女有几分宠信想也没什么问题。太后,”苏麻喇姑声音低下去,“依老奴之见,皇后娘娘是把桑枝当成心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