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说实话这里虽然不是个好地方,伙食还是不错的。”
“这里不是个好地方……”柏之笙微笑起来。
“啊不,这里是很好的地方,口误,口误嘛,我从小到大都有这毛病,哎,你听过一个笑话没有,说两个人打架,正吵得凶,一个人说‘你信不信我找一车面包人来揍你’,他原来是想说‘找一面包车人’的,是不是很好笑。”
“是。”柏之笙笑了笑,装作没听到这样的所谓口误,渐渐意识到这个所谓的人民自由先进党,它的根基建立在浮动的沙子上面,以野心为土木,以自由为粉饰,端起了自己的盘子走到相弥旁边,矮下身子把自己的面包递过去,相弥诧异地扭过头来:“干什么?”
“没什么,多吃点。”柏之笙低声说着,走远了,相弥愣了愣神,叉起了那块儿面包递到嘴边咬了一口,咯噔一声,牙酸,她咧咧嘴,面前坐着平日里切她大腿的那个研究人员面无表情地切小牛rou,看起来和切她大腿一样的动作,膈应地要死赶紧哆嗦了一下低下头,把面包放下,端起餐盘要走,身后站着的三角眼好像鬼一样突然冒出来,站在她面前一脸严厉:“不准浪费粮食,你的营养跟不上是不行的,以及你和柏之笙的营养配方不一样,你吃什么吃,丢掉。”
“……”相弥在三角眼的威逼下把柏之笙递给她的暗藏玄机的面包丢进了垃圾筒。
见鬼,要死。相弥面无表情,像是心里奔腾过几万匹草泥马。
一顿饭这么默无声息全然不愉快地吃完了,相弥想为什么差别对待呢,柏之笙就可以浪费食物把面包丢给她,她吃都不行,得抓起来丢掉,想一想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话蓦地应景,憋出了便秘的表情,像猪撒欢儿后被撵回猪圈里一样她被丢回房间去,今天不是她值班所以不准出去,看着白墙和散发着消毒水气息的床单相弥叹了一口气,往窗外望过去,下面柏之笙悠哉悠哉地走着。
不公平!
为什么呢?相弥满脑子问号,想了想算了也没必要不平衡,趴在窗台上看柏之笙从窗前经过,旁边也跟着一个护士,护士的架势让她想起了追星的小迷妹,不太自然地咧了咧嘴,只看见柏之笙不住地抬头看着自己置身的这栋楼,数着什么,手指似乎点到了自己这里,顿住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相弥把花盆扬起来,要丢下去,想了想也没必要为了和柏之笙较劲而在这种时候较劲,现在柏之笙可是同患难的人……并不,柏之笙哪里患难了!也只是想一想,把花盆放回去,柏之笙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走开了。
“……”啥玩意儿?相弥一脸懵逼,柏之笙走后再没见其他人,她才意识到,哦应该是柏之笙值班了,值班就值班吧怎么还数人头,多吓人,跟以前看过的恐怖故事似的,当然柏之笙是不可能上来把她杀了的,抱着胳膊叹了一口气,柏之笙能出来怎么不来看望她呢,真是寡情的女人。
怅然着,她觉得柏之笙这人真是冷漠,她对她以前热情似火结局也是这样,现在……好吧应该是自己害她到这种地步。相弥自己心里乱哄哄的一团,思绪乱糟糟的总是乱想,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越想就越离谱,越想就越伤心,躺平在床上,紧接着门就响了起来。
等等,谁进她房间还要敲门的?三角眼进来是直接推的,三角眼掌管着她房间的钥匙,根本不需要敲门这种多余的动作,谁进牲口的笼子还需要敲敲门?其他的研究人员一般情况下都在三角眼后头,也不需要敲门……母亲是会敲门的,但是母亲被抓起来关了起来,不知去向,她才在想,一抬眼,柏之笙就站在了门口,打开了门只是没有进来。
“……你疯啦,你被追踪到值班的时候乱窜会受惩罚的!”相弥大惊失色,跳起来,想跑出去,却意识到自己也不能出门,紧急刹车了,柏之笙笑眯眯地指了指脚下:“他们监视的是路线,在疗养院内部的监视反而没有外部严格,喏,我没有进去,只是在走廊停了一下,你不会以为那块儿芯片那么高科技吧?”
“……你来干什么?”相弥昂起头来,试图关门把她拍出去,柏之笙摇摇头,“我说,你跟我走吧!”
“啊?”相弥愣了愣神。
“今天面包里我夹着的东西你也看了吧。”
“你夹了什么啊!我不知道……”
“那你举什么花盆!”
“……”相弥不好意思说是我想砸你的,想了想,坦然无惧地说道,“我每天举一遍花盆锻炼臂力。”
“……”柏之笙饶有兴味地笑了笑,“反正就是这样,你跟我逃出去,先——”
“听着,一会儿先把她带过去然后你过林先生那里,通知会在明天发记得做好戒严准备,那边的报告传过来……”走廊尽头传来了这样的吩咐,柏之笙立即闭了嘴,低头举起了自己的手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另一边走去了,相弥赶紧合上门,着急地跳上床合上眼,紧接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起来,跟我们走。”
相弥扭过头,一群人黑压压地堵在面前,好像要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