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得拔掉了。”那人欣赏了一会儿他的愤怒,慢条斯理地说。
“你!”他气得胸腔着火,鼻孔都要喷出蒸汽来。
“我怎么样?你嘶嘶什么?跟个高压锅似的。”那人语气波澜不惊,手里的戒尺却举起来。
他条件反射地屁股一疼,默默闭上了嘴巴,心痛地看着那些黑的发亮的玫瑰被辣手摧花,变成一片傻笑的向日葵。
那人见他心疼郁闷,眼睛亮晶晶的,明显很高兴,很解气,似乎嘴角都翘起来一点。
阿尔法看着向日葵怔怔发呆,等他回过神,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赫然发现自己居然翘着嘴角,傻笑得跟向日葵也差不了多少。
身边一身黑礼服白手套的管家保罗正看着他,一脸一言难尽。
阿尔法迅速整理表情,快步离开那片让他弱智的向日葵。
但是奥德里奇庄园里面,能让他像智障一样傻笑的地方,何止这一处!
简嘉离开之后,阿尔法一个人在房间里头闷了整整两天,企图整理清楚一团乱麻的脑子。
怎么会贪恋那个魔王的拥抱?
怎么会怕他生气?
那魔王让他吃了那么多从来没吃过的苦头,还……强上了他。
他居然会想要拥抱他,像要靠近他,在他身边还觉得安心!
他是变态了吗?
从来没经历过如此复杂情感洗礼的斯宾塞公爵大人CPU明显超载,智商散发出焦糊的味道。
后来干脆也不想了,反正那魔王已经离开,奥德里奇庄园也归人家了,大不了他阿尔法就走人,另起炉灶,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然而,从没恋爱过的公爵大人还是太天真。
所有一切都变了。
主宅里到处都是鲜艳夺目的色彩,厨师们时不时会送上那魔王爱吃的菜色,书架上还有大魔王没看完的书,那个折磨得他死去活来的刑架还恬不知耻地立在书房里。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鼻端似乎总有一丝清冷气息萦绕,让他像睡在碳火上一样焦躁。总是觉得缺些什么,有一天居然趴到地毯上,恍惚间觉得有人睡在床上,他居然迷迷糊糊安心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阿尔法咬牙切齿地换掉了所有家具摆设,但是依然没有卵用,居然特么的只有躺在床边的地毯上才能安然入睡!
他第一时间摘掉了那个该死的ru环,恶狠狠扔进了湖里。然而胸前那一点像是被烙下记号一样,时不时就会麻痒刺痛。
他认认真真检查过,伤口已经痊愈,可就是有感觉,甚至有时候会不由自主摸上那处,模仿那个人的动作用力揉捏。
阿尔法简直羞耻得要发疯,他烟熏火燎地把那人改动过的一切都变回原来的样子。封闭书房,几乎不踏足那人待过的任何地方,活生生自己画地为牢,避免想起与那人有关的任何细节,企图做回无法无天恣意妄为的阿尔法·斯宾塞。
不过,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加倍无趣。以往能够稍稍勾起他兴趣的那些小伎俩现在看起来居然异常无聊。身边的每个人都言语无趣,面目寡淡。天蓝得让人厌烦,鲜花开得吵闹,脚下的地毯软塌塌让人提不起劲儿,连吃到嘴里的食物都像没放盐。
烦躁之下,斯宾塞公爵大人又想抓些人来玩极限生存,或者挑几个幸运儿折磨一下。
保罗居然大着胆子对他说,主人,如果您这样做,简嘉先生会非常生气,会惩罚您的。
简嘉走后,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他,帮着阿尔法假装这个人从来不存在。这是阿尔法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这个名字。
那个人的名字就这么撞上了他的耳鼓,震得心都怦怦跳起来,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被简嘉彻底控制,完全不能逃脱,变着花样折腾的那些日子,种种惊心动魄,憋闷委屈,激情狂热,一股脑全都涌上心头。
阿尔法指尖颤抖,他心惊胆战地发现,就像尝过最烈的酒,最美妙的味道,最极致的感官刺激,其他一切,都变得平淡如水,再无一丝趣味可言。
他急不可待地打开封存的所有一切,所有沾染简嘉气息的东西,全部重新取出来,一切都回复到简嘉还在的那个样子。
保罗就看着他家主人把东西封存起来,又倒腾出来,浑身冒烟地折腾,每一样东西怎么摆,原来放在哪里,记得比谁都清楚。
保罗轻轻叹气,简嘉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或者,简嘉先生还愿意回来吗?他还记得奥德里奇庄园里的阿尔法吗?
呕~这句话真恶心。保罗心想,把他家主人说得像望夫石似的。
不过,看着阿尔法每天在庄园各个地方留下雕塑一样默默期盼的身影,还真挺像的。
阿尔法完全改变之前的作风,每天梦游一样在所有简嘉到过的地方流连,还逼着保罗给他描述简嘉当时都做了什么,一些以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听得津津有味,让保罗反复地讲,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