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下过一层楼,林继向倚在阑干边的唐诗道:“唐姑娘,你怎地也在这里?”
“林公子?”唐诗疑惑地瞥她一眼:“想不到你也对这些莺歌燕舞有兴趣,怎么,不怕宫里那位喝醋么?”
林继轻咳一声,有些尴尬:“来此是有些事情,并非来看歌舞的。”暗暗决定此番上紫月楼的事,万万不可让司徒毓知道了。她虽是女子,但出入这等风月之地,只怕也回惹司徒毓不高兴的。
“原来如此。”唐诗点了点头,转头去看歌舞,没有再说什么。
林继待了一阵,自觉没趣,便要回雅间去。忽听得唐诗道:“林公子觉得,这花魁的歌舞如何?”
林继向下看去,只见夏皎身裹轻纱,如袅袅白烟,飘上了舞台,身姿轻展间,宛如遗世独立,将一众舞姬都比了下去。舞姬将她众星拱月般地拥在中间,翩然起舞,一时间花团锦簇,很是好看。
“夏皎姑娘的舞,自是天下一绝。”林继这样说着,心中一动:“当日在贵府外,姑娘曾说自己见过天下间最美的舞蹈,莫非指的便是夏皎姑娘的舞么?”
唐诗略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点了点头:“不错,我说的真是皎儿姐姐的舞。”
林继咀嚼着“皎儿姐姐”这几字,想到唐赋与夏皎关系甚好,也便释然了:“夏皎姑娘的舞确实很好看,歌也……”说到这里,耳中忽听得一阵熟悉的曲调,愕然之下,立时住口不言。
这曲子轻柔婉转,较之她那日听到了,多了几分缠绵与相思,却仍不难听出,这正是那日在北关城楼上,陇夏吹给她听的曲子。
这曲子是陇夏小时候常吹的,为何夏皎也会?
正思忖间,只听得一阵清雅柔和的声音唱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正是夏皎了声音,然而比起她平日里听到的,却不知多少多少温婉柔情。
“这曲子……”林继觉得这曲子仿佛唱到了她的心坎里去,让她想起了在青城山每日思念司徒毓的岁月。
“这一阵子,皎儿姐姐总爱唱这首曲子,”唐诗顿了顿,轻轻一笑,笑容里多了几分自嘲,几分凄苦:“许是心中……有了思念的人吧。”
林继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若不是心中有情、情到深处……又如何能唱出如此令人感同身受的曲子?
“不知何人如此有幸,能让夏皎姑娘深深挂念。”林继感叹道。
唐诗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总之不是你,也不是我……”
楼下歌声渐止,余音绕梁,曲声也渐渐小了下去。夏皎向四方轻盈一福,然后仿佛在等待什么一般,看向三楼的某间雅间。
一时间喝彩叫好声不断,林继也跟着拍了几下手。
“好!”忽听得楼上传来一下喝彩,将所有人的声音盖了过去,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显是内力不俗:“好一首相思曲,该赏,该赏!”
夏皎面露欣喜之色,向那雅间一福,这才满怀欣喜地下台去了。
“林公子赏金百两!”楼下有人高声唱道。
唐诗回头瞥了林继一眼,却见她面色Yin沉,似是不悦到了极点:“这位‘林公子’这几日时常到紫月楼来捧皎儿姐姐的场,赏赐也总是最大方的。”
林继抿紧了唇,一声不出,心中很不是滋味。
别人或许认不出,但她一听便知道,这是司徒毓的声音。
司徒毓为何会来这种地方,难道仅仅是为了看花魁的歌舞么?
这几日……这几日……
亏得她回京之前,日夜思念于她,紧赶慢赶,只为早日见到司徒毓。可她……却是这样有闲情雅志,竟来这种风月之地消遣?
可恨……
林继握紧了拳,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唐诗摇了摇头:“她来时,也只是看看歌舞,很快便回去了,你无须太过介意。她的心中只有你,这是天下皆知之事,你又何必为此介怀?”
林继叹了口气,缓缓松开手:“你说得是……”
脚步声响起,便听唐诗唤道:“云姐姐!”
林继转过头,便见一名端庄秀丽的女子束手站在身后,模样看起来十分眼熟。略一思索,她便即想起,此人正是苏合的妻子,却不知她为何也回来此紫月楼——难道花魁姑娘当真魅力惊人,男女通吃?
女子向唐诗点了点头,温柔一笑。唐诗道:“云姐姐,你不是回家去了么?”
女子摇了摇头,向唐诗招了招手。唐诗上前一步,忽转头向林继介绍道:“这位是乐云姐姐,一手琴艺冠绝京城,当年可是与皎儿姐姐齐名的花魁呢。”
“苏夫人。”林继向她拱手为礼。
乐云向她一福,温婉一笑。
唐诗便拉了她的手,连声问道:“皎儿姐姐唱完了,可是下去歇息了?”乐云向她摆了摆手,拉着她渐渐走远。
林继目送两人远去,心中有些微妙的感觉。
这位夫人看起来温柔贤淑,却不知为何能让苏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