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不要说后来赶来帮四凶的人了——怎么就能是四凶的亲弟弟,八凶魁狼呢?
不是说知道了是他们两个便怕了不杀,只是若是提前知道了,便不会有这般憋屈的感觉。
现在的情况简直匪夷所思。
秦盛出名了,江湖八凶一次除去了二人,而作为杀人者的他却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现在江湖七凶的其中一人。
曰刀鬼,曰无名刃。
秦盛兀自饮着那普通刷锅水一般的茶,嘴里直发苦,心里也不甜,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像是要把自己灌醉——直到被他叫来的小二委婉地表示加茶是要加钱的为止。
他揉揉脑袋。
那什么见鬼的无名刃……真的就只是普通的打铁店里普通的一把刀而已。
☆、第二把刀
现下好了,现在江湖上全是关于他的奇怪的传闻,秦盛不知道别的七凶是不是像他一样烦躁,反正他的确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每时每刻,无论何地。
秦盛端着茶杯,劝说自己忽视屋顶上那细细碎碎,奇奇怪怪的声音,然而还不等这自欺欺人说服自己,就听一声巨大的声响,伴随着一声粗犷的惨叫,脆弱的房顶便塌了一大片下来。
房间瞬间被阳光晒透,浓重的灰尘在空气中浮游着,楼下传来掌柜的呼喊伙计上来看看的声音,巨大的烟雾中有一人踉跄的身影和尴尬的咳嗽,秦盛抽了抽嘴角——又来了。
“刀鬼!!拿命来!!!”也不等站稳,一个强壮的身影便咳嗽着穿过浓重的灰雾,他胡乱地挥着一把大刀,“我,我才是真正的刀鬼!!”
他呼喝着,一路走着直不直曲不曲的步子冲过去,粗壮的短腿迈出了令人不敢相信的速度,然后整个人狠狠地撞在门板上。
秦盛:“……”
壮汉:“好厉害……咳咳,好厉害的刀鬼…咳咳咳!!卑鄙小人,先是用烟雾迷了我的眼,咳咳咳,咳咳,再,再杀我于无形,好厉害的算盘!!亏得老子皮厚!”
秦盛:“……放什么屁。”
谁会稀罕算计这种货色,难不成他的脑子里装满了肌rou?
秦盛腹诽着,汉子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他四处张望着,剧烈的撞击让他的头还处于一种飘飘乎乎的眩晕状,却不忘继续像戏本子里那些名门正派一般吼着,“贼人!!莫狡辩!!”
便朝着秦盛冲了过去。
秦盛倚在窗前动都不动,淡定地看着那壮汉边跑边挥着大刀。要他说那汉子功力真的不低,刀越来越近,掀起的刀风几乎让他耳边的碎发都飞舞了起来,一股热浪朝他袭来。
好一个炎派绝功。
好生深厚的内功。
只是可惜。
“啊!!!!!”
秦盛端着茶杯,微微一侧身,动作轻盈灵巧,就连茶水都未洒出一滴,壮汉的蓄力一刀却就这样轻易地落空了,眼看着笨重的身子停不下来,便从窗户那处直直地翻了下去。
“卑……啊!!!”
窗外传来一阵阵尖叫的声音,秦盛好整以暇地探出头去,就看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呆愣愣地站在壮汉旁边,两腿抖得不像样子,哆哆嗦嗦了半天也不见他离开。
许是被这“天上掉下的林妹妹”惊喜得连路都不会走了吧。
秦盛好笑地想着。
那壮汉还在大喊着,“疼死老子了!!卑鄙小人!!”
“啧啧啧,好大的尘气。”秦盛掏了掏耳朵,全然不把壮汉看在眼里,他扭回头吹了吹茶杯,扭头对着门口目瞪口呆的店小二一声吩咐,“小哥,劳驾,打桶热水来行吗?我要沐浴。”
店小二:“客客客客客客客官,这……这……这房子……”
“来了个奇怪的贼人,我也是受害者啊,”秦盛喝了一口茶,顿时,就连刚才遇敌时都没皱一下的一双剑眉拧成了一团,“还有,小哥,这茶实在太难喝,就连我这一介粗人也尝着甚不是味道……诶,你跑什么?”
见着店小二见鬼般屁滚尿流地跑了,掌柜的掌柜的叫个不停,秦盛绝对不傻,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得摸了摸胸口,叹了一口气,抓虱子一般仔仔细细地摸了好半天,才摸出了几块碎银子。
离家带的那么些钱,应该都被败得就剩这点儿了吧。
秦盛和那块碎银子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虽然明知肯定掏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又把在袖口摸了摸,得到了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他真的只剩下这点钱了。
好消息是他猜对了。
秦盛看着那块脏兮兮的碎银子,默默地想。
“客官,跟我算一算吧。”
秦盛一抬头,掌柜的抱着个破算盘虎着一张脸看着他,但要是仔细看的话,就能看见他眼睛里闪过的金光。不等秦盛说话,掌柜的就开始飞快地拨弄起了算盘,“上好的琉璃瓦50片,合计7两银子,木头地板三块,合计3两银子,上好房梁两根,合计6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