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忍,而贾宝玉能忍。
贾宝玉的忍耐力能做到何种程度?王熙凤不知道,也不愿意去试探,就想小丫头的叛逆期快点过去,早点把那个哽在喉头的鱼刺咽下去,这样日子就顺畅了。
贾宝玉的叛逆期还有些时间要过去。
她心底的结因为搬家这件事情爆发出来以后,就索性把心底所有愉快不愉快的都给闹出来了,这就跟中医里说的病一样,平时有心事在底下埋着,现在都出来,如果能扫除了一次性就给除尽,如果不能,也许王熙凤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应对。
贾宝玉回到家里,已经看到了那份房产证和合同,还有几张照片,是夏夏去那里拍的,新的屋子周围的环境不错,和这里相比也不差,屋子比这里大,而且采光好,附近的居民大部分是附近的学生,所以结构单纯,该考虑到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贾宝玉翻开合同,合同中早几天就生效了,只是王熙凤都没有搬家的意思。
“回来了?”身后被人抱住,那人就像一只巨大的树懒,整个人都趴在自己背上。
贾宝玉感觉到她毫无保留的温度,心底觉得踏实起来。
“回来了。”贾宝玉放下手中的合同和照片,刚回头,就被shi漉漉的吻堵住。
王熙凤刚出浴室里出来,全身的水汽都没有认真擦干,连吻也是chaoshi的,她的身上是一种花香,贾宝玉的鼻端被这种花香完全包围住,要么呼吸,要么窒息。
王熙凤的热情让贾宝玉昏头昏脑,这种昏厥的感觉就像坐摩天轮,坐到了最高处,缺氧,惧高,脑子里一片空白。
贾宝玉过了片刻才恢复过来,感觉到温暖的身体已经投入了她的怀里,坐在她的双腿上的人拥着她的脖子,脑袋不停的变换角度和她接吻。
热情的女人是一只永远不会满足的动物。
贾宝玉突然想起这个比喻。
分开时,明明白白的看到两人嘴唇间拉开的丝线,拉长,然后断掉。
贾宝玉的心猛的一跳。
“三天没说话,你现在肯跟我说话了么?”王熙凤问。
贾宝玉哪里没有跟她说话,只是少回应了她一些废话而已,把这些事件拿来想事情。
只有这种方式的思考下,贾宝玉才能保持清醒。
“还在生气么?生我的气?”王熙凤低头对上贾宝玉的脸。
王熙凤的焦急写在脸上眼睛里,才三天没有和贾宝玉说话,就觉得中间隔了太多的距离。
如果贾宝玉是嫌她做事太武断,她就不武断,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也能进能退,她也能体会到,也许丫头要的不是一个发言权,而是被她尊重的权利。
丁天一曾经说过,把你的爱人放在比你高的位置上仰望她,她也会把你放在同样的位置上,仰望你。
王熙凤之前忽视了贾宝玉,现在改。
贾宝玉知道自己影响了王熙凤,让一向果断的她变得不确定起来,心底也不愿意,王熙凤应该是自信的,独当一面的,就像武则天,是女王的命。
贾宝玉与她对视,视线直直看进她的眼睛中,说:“这两天我有反省,我太任性了,因为一点点不愉快就朝你发脾气。”
贾宝玉突然那么认真,王熙凤倒是一时间做不出反应,过了许久,说:“这样啊,你那么说我倒说不下去了,你要是说一大段教训我的话我还好找个阶梯下,你现在这样,我的阶梯都没有了,要不然直接跳楼就是了。”
王熙凤的比喻有些没头没脑,贾宝玉接不下去了。
王熙凤说:“我知道,我学乖了,这次呢,我跟你商量,以后也是,这个家里你是一半的主人,我一半事情都听你的,一般夫妻都这样,比如说……宝玉,我们的新家该买什么样的书桌床饭桌沙发?”
“我没什么主意,你做主。”贾宝玉反射性的说,她的审美观有限,对于挑拣这些东西没有太多感觉,基本上是过去了看到什么就选什么。
“所以了,丫头,还是我来做主了就是了。”王熙凤洋洋得意,看吧,贾宝玉什么都要靠她就是了。
“我知道了,我们什么时候搬过去?”贾宝玉挫败。
“你什么时候有空?”
“后天没课。”
“我们后天搬,好不好?”
“那就后天搬。”
要从老家搬走,贾宝玉说要先去向邻居说再见。
王熙凤在这个小区里住了那么久,连身边有哪些人都不是很清楚,何况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她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社会,又不是跟原始部落一样要靠着别人才能活下来,所以和别人的关系淡了也没有什么。
但是贾宝玉却觉得这是基本的礼貌,于是买了些礼物,拉着王熙凤,挨家挨户去和认识的人道别。
这一点,王熙凤还真没体验过。
就算是小时候,也只是跟着老妈背后,过年过节去亲戚家走一圈,送点油啊桂圆啊,和邻居之类的无亲无故的人无太多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