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头还是没有改口,不知道是这样叫来顺口还是不过是心中潜意识得便想将两人相识以来发生的事情一笔带过。他看着穿着略有些凌乱的月凌霜,又想起这几天的不眠不休和刚才的许久无人应答,便心知两人定是困极睡去了,直到现下才醒。
虽然石头的脸上显得有些焦急,但也硬生生地按捺了下来。毕竟是女子的闺房,他也不好意思探头张望,但纹路清晰的眉头还是让月凌霜微微震惊。
“刚醒,我这就去叫她。”月凌霜看了一眼屋中差不多穿戴整齐的夕点了点头,但心中却不知因何而忽地一紧,如遭了一记闷捶。
“石头,你找我何事?”
夕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神色已经恢复地大半,只是眼角一闪而过的凄楚无奈,若不是那毫无血色的脸色和略有踉跄的步子,实在难和当日那个崩溃之至的女子重合起来。
“青龙他……”石头看了一眼还在旁边的月凌霜,不知道该讲不该讲,毕竟他虽说知道月凌霜的身份,但这件事情,牵扯的太过众多,由不得他不谨慎。
“青龙师傅怎么了?但说无妨。”夕看出了石头的顾虑,但同时心头也是猛地一惊,青龙无论武功还是谋略都是当仁不让之人,但看着石头担忧的神情,却又不得不往坏的方面想。
石头眼神扫过同样憔悴的月凌霜,缓缓开了口。
“青龙他昨晚回来之后就独自一人沉默了许久,神色凝重,凌晨忽然不告而别,不知去向,他的轻功我是决计追不上的,便没有跟去。但我留意到,夜里,似乎有人曾经来过屋顶。但我不确定,究竟是自己感觉错了还是真有此事。若真有此事,便是那人收敛气息的本领已经登峰造极,若不是一阵狂风大作,我恐怕也是无法感知半分的。”
石头将心中的疑虑一一述出,若不是自己找遍了铸剑山庄都没有找到青龙,又知他若是不想被人找到,自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无法找到的话,是不会过来烦扰夕的,而且冥冥之中,他觉得这一切似乎和夕脱离不了干系。
夕听着石头的话,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那个人恐是樱穆梵无疑了。但弥罗草的药力已作用至深处,怎地还有这般的功力。这让夕心生一丝忧虑。看着石头额间渗出的密密细汗,心知他也是被铸剑山庄这些日子Yin霾的气氛索绕,而且关心则乱,才会半天不见人,便如此着急。
“青龙师傅会有分寸。”夕向来实话实说,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或许她觉得,和石头这样的明眼人之间,不需要那些虚伪的话语。“只有等……”当然,夕的心中自有一种预感,那便是,那个相见相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只有等?……”石头默念了一遍,心中倒是被夕的那句自有分寸而清醒了一些。其实他也知道是自己太过焦急了,敢问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伤得了青龙。
石头悻悻地离开了后院,看着他一个人落寞的背影,夕忽然想起了那日初识他的时候,也是这般一个人,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即使身上比之现在要落魄地多,但那种由内而外的气质,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她多少知道他和青龙师傅的事情,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这腥风血雨的江湖,要安全抽身谈何容易。连自己都保不住,夕已经没有心力去担心别人了。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月凌霜,却发现她的脸上,也是一脸凝重。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了……”月凌霜的眼神有些空洞,盯着石头离去的地方喃喃地说道,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夕也陷入了沉默之中,那些人,苏妈妈,那刚刚退去的暗chao,又迅速地积聚,涌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月凌霜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一脸凄楚的夕,歉意地说道。
“无妨,我知你是无心的。”
夕想扯动嘴角给月凌霜一个安慰的笑,却怎么也拉不开,只好将她狠狠地拥入自己的怀中,感受着那丝薄绵长的温度从自己挚爱的身体中传递而来。
“夕,我们走吧……非报仇不可吗?”
月凌霜或多或少知道夕的计划,也明白她为了她们的将来,也为了那血海深仇,可她还是怕,怕那一赌,便满盘皆输。她再也输不起了,输掉了夕,即便拥有这天地也生无可恋了。
“小霜,你知道我们并没有选择。”
夕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微微颤抖的月凌霜。她何尝不想离开,何尝不愿意逃避不去面对。可是,那午夜梦回的铺天盖地的血腥,儿时模糊而惊恐的面容,还有那逃离之后日日夜夜的担心,她怎么也舍不得月凌霜跟着自己受着这般的折磨。
“……”
月凌霜不再说话,她只是将自己埋入夕那带着独特清冷气息的发丝之中,环着她腰肢的手更紧了些,可身体还是不住地颤抖起来。她不晓得,这样拥抱的日子还有多长,更不晓得,那一天的到来,会带来多少可怕的事情。
明明看得到的未来,却无力伸手去阻止。所有的话和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