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的话,本不知该说什么的傅筠心念一动,看着商墨,“你认识汪铭吗?”
让她觉得愧疚的人忽然被提到,商墨猛地呼吸一滞,沉默了好一会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一年多前傅氏出现危机,很多人见而不救,甚至落井下石。”提到公司的事情,已为公司总裁的傅筠顿时觉得心神安定了些,直视着商墨,“是那个叫做汪铭的人出手相救,他的公司覆盖了很多省市……”
“哦,是吗?”商墨一脸平静,本欲说不认识,又想起汪铭还在病房里养伤,迟疑了下,“认识。”
“那……那……”心中一阵激动,傅筠看着商墨,“是你拜托他……”
她的父亲曾经看到过商墨和汪铭一起吃饭,一起坐下汽车,又曾在她那里看到商墨的照片,故而有了或许是商墨帮忙的推断,她虽怀疑,却又期待。
“不是。”
她没有拜托汪铭,是命令。
“哦……”眼见商墨态度不冷不热,傅筠高涨的情绪微微低落了些,笑笑道,“你最近还……”
“我很好。”商墨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以她的绝情,若是不爱了,是绝对不会再陪那人纠缠不清的。
这种伤人伤己的事情,她从不做。
“哦……”眼神越发黯然,傅筠忽然觉得很无力。
她从来不知道商墨是这样的,让人心慌意乱,却又绝望。
从前的商墨不是如此的,她还记得那时候的商墨看着她时,脸上永远是温柔的笑,眼里似乎永远只有她。
“我还有事,先走了。”抬腕看了眼手表,商墨对着傅筠点点头,拿着手机,“过来接我。”
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一辆黑色宝马车停在商墨面前,接着司机下车过来给商墨开门,傅筠只觉得自己迈不动步子,说不出话。
车子绝尘而去,傅筠立在街边许久,苦涩一笑,拿着手机也叫了自家司机来接自己,对商墨存有的些许念想,剐得她心脏一阵生疼。
其实,她还有话想问商墨的。
时至今日,已然成熟的她,忽然觉得那电闪雷鸣的夜晚,或许有什么隐情。
大学四年,她从未断过对商墨的思念,即使姜锦凰一直黏着她,而她也一直压制住那种感觉,可事实就是如此。
曾经无数次想要问商墨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想要问商墨是否对不起她,终究没有问。
似乎是不敢,也似乎是害怕,总之,就是没问,而她和商墨也从此断了联系,直到那次相遇,才又有了交集。
只是那些交集,似乎也只能当作两条相交的直线的交点,相交后便越离越远,从此再无第二次相交的可能。
“帮主,去哪?”车上,司机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子,询问着商墨。
“墓地。”商墨很是平淡地说了一句。
半个小时后,汽车在一片墓园外停下,商墨独自一人缓缓步向最高处的一座坟墓,直到到了墓碑前,停下脚步,有些疲惫地坐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愣愣地发呆。
“妈……妈……”喃喃地叫着多少年未曾说出口的称呼,商墨抱着膝盖,视线恍惚。
而此时,一整天下来依旧在纠结着去不去京都检察院任职的赵沫觞,并不知道商墨此时的痛楚。
早在事情结束了之后,商墨便打电话给她报了平安。
不敢问商墨曲琉通如何了,赵沫觞只是柔声说了句:“平安就好。”
若真的是曲琉通伤了令狐萱,她怎么开得了口求商墨别杀他。
何况,曲琉通既然动了令狐萱,就该知道总有一天会如此,即使他是她的恩师,她也没办法拜托商墨饶了曲琉通。
即使,若是这个恩师去世,她一定会伤心。
同样迷茫地在街道上走着,却不料,居然遇到了让她惊异万分的人。
“沫觞,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微笑着对她说出这句话,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得整整齐齐的,约三十岁左右,一副事业有成的模样。
蹙了蹙眉,赵沫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我不认识你。”
“我叫赵念昭。”男子如是说,赵沫觞顿时瞪大了眼。
“那么,我可以叫你沫觞吗?”自称赵念昭的男子依旧满脸笑意,眼眸灼热地盯着赵沫觞,期待着她的回答。
回过神来的赵沫觞看了他一眼,依旧一副冷冷的模样,“别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赵念昭,就算你是,和你叫不叫我沫觞有什么联系,我和你并不相识。”
语毕,赵沫觞又道,“再说了,你是赵念昭的话,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就太过分了。”
男子嘴角微勾,带着抹笑意看着她,眼神宠溺,和商墨的眼神如出一辙,却让赵沫觞觉得一阵恶心,“楠楠天天喊着叫爸爸,你去把她丢在那里没有去接她。”
男子明显愣住了,笑容逐渐消失,最终苦涩道,“原来你还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