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将话语声透过热闹的乐曲传到国主的耳边:“上仙自那日喝酒归来就未醒过。”
提到“酒”字,秋碧潭的脸色立刻变绿。
自她度过天劫却因鄙夷天阙万般规矩而没有登仙之后,就再也没有酒醉一说。她生性好酒,一生最大的执念就是喝遍天下好酒。只可惜道行越高,酒力也越高,修行至今一碗烈酒下肚都尝不出酒味来。
而那些那千年老酒是她苦心囤积的佳酿,前几年闻那香味就知这酒必定美妙无比。不太美妙的是身边没有识酒能与她痛饮之人,想来想去竟对月痛哭:
“越红莲你这混账,为何一定要登仙?!做神仙有何好处?!害得本王怀中有美酒却没人分享!”
那些酒也就一直为越红莲留着了,等了这许多年,总算是把酒友深深擒住。
沈青颜去城邦里走的时候,秋碧潭将越红莲从头骂到尾:“你说,我与你是不是从小一同长大……骗师父、偷吃神鸡、闯妖界,是不是都是我们一起做的荒唐事?”
越红莲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是。”
“虽然这样说恶心了些,但我的确……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好,你有难不与我说,倒是让外人跑来告知,出这般大的事我是最后一个知晓的。越红莲,你还当我是你挚友吗?”
越红莲望着秋碧潭,秋碧潭脸庞上全是怒气。
“真生气了?”
“我比玉帝更想活剥了你。”
“我现在不是活生生地在你面前了?”
“扇你左脸还是右脸?”
越红莲哈哈大笑,她已经不记得上次这般纵情大笑是何时。自从她和沈青颜重逢之后,一桩桩麻烦事接踵而来。虽这些事在她意料之中,却不曾想沈玉和那个凤凰岭的岭主勾结一通,玄宿又是个难缠的对手,的确让她疲于应对。
她天大的本事,道行亦有限。
幸而得贾墨怀一对相助,而玄宿又是个有勇无谋的脑痴,而真正老友平日里几百年见不着一面,见着了依旧是不分你我的好友。
“幸得关照,是越某的造化。”
越红莲难得能说一句软话,教秋碧潭傻了眼。
“越红莲你可撑着点儿,这准是喝多了,一会儿真喝趴了小蛇我带走你可别哭。”
越红莲道:“放心,就算我真趴这儿,你要将她带走也不是件容易事儿。别欺负她小妖道行浅,搁你面前也能拼死贞烈一回你信不信?”
秋碧潭将金蛇血混入烈酒之中,顿时酒香横溢:“你竟喜欢这等性子的女子,倒是出乎我所料。当年那一个劲追在你身后要取你性命……叫沈玉的小妖,也是蛇妖吧?我倒是以为你们能成,爆性子对上你那才有戏看。现在这位……”
越红莲为彼此倒满酒:“只用rou眼看表面,能看到什么真切的东西呢?”
歌舞到一半秋碧潭就腻了,一挥手让蚌壳Jing们先下去。
秋碧潭将领上的纽扣解开一格,不耐烦地对身边的小狐奴仆道:“直接开始庆典吧,坐得我困乏。”
小狐奴仆赔笑:“国主大人,虫族献礼之后马上进入到庆典。”
“虫族?献什么礼?”
“据说虫族要上贡一只人鱼给国主当做玩物。”
秋碧潭“啧”了一声:“让虫族的把人鱼留下就好,别现身。看见虫族本王今天就别吃东西了。”
“是。”
“人鱼么……”秋碧潭指尖轻轻地敲击着青云玉石的扶手道,“洗扒干净了放在阁楼中候着我。”
小狐奴仆应承着去打点了,秋碧潭耐着性子看完庆典,对沈青颜道:“青儿,前几日对你的玩笑话别放在心上。我与她胡闹惯了,但你是红莲的恋人,我把你当成亲妹妹看。”
沈青颜尴尬地点头。
“如此,本王得了一玩物,青儿随本王去看看?”
沈青颜见秋碧潭神色自如,不觉得她撒谎。再者,若她真有什么坏心思何必将她引去别处这是她的国土,她想要做什么能不得呢?
于是大了胆子随她一同去!
秋碧潭带着沈青颜坐上摘星索道慢悠悠地往空中阁楼飘去,一众小狐奴仆跟随身后。
上了阁楼秋碧潭便让奴仆在外候着,与沈青颜二人往内行。
阁楼里闭着高窗,拉上天井悬布,天光只洒了一点儿进来,费神才能瞧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沈青颜跟在秋碧潭的身后,怎么瞧那身影都觉得眼熟,直到鱼尾拍起她一下子恍然大悟——竟又见到了人鱼瞳清龄?
秋碧潭走到瞳清龄身前,忽地天光大作,不知何时阁楼里的窗与天井全数打开,晃了沈青颜的眼睛。
瞳清龄被蒙着眼堵着嘴,脖子上的水珀锁链连着双手与腰,与地上的巨大铁扣相连。瞳清龄身上的伤口被清洗干净已不见血污,但脸上、脖子、手臂、腰间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是触目惊心。
瞳清龄听见脚步声,面庞上却没有一丝反应。
“这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