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大军行踪半分不能泄露,当时也没个码头也没个接应,事关兵家大事,天时地利无不要考虑详尽,赵润玉怎敢有一丝托大?行商则不然,有经验的老手凭着天气就知道下一刻是否有大风浪,到时寻个内湾抛锚避风即可,哪里会如当年赵润玉那般需要瞒天过海。过去北边海域极少有人行商,也是因为战乱。你们数数,这百年多来北狄跨过环山、武威两省□□中原的次数。外族入侵流寇四起,商户谁还敢来?如今我大端一统天下,四海升平,商人寻商机的本领可比狗鼻子要灵得多。这里地势绝佳,内江外海相连,南来北往向西行,甚至都不用转船。将来这一处必定会成为个繁荣的城镇。”湛滢怎会不知下人的心情,隔着平日她也只是调侃一句并不会解释,不过今天见码头处的繁荣景象,想到端朝国力的蒸蒸日上,心中颇有豪情,故而也多说了两句。
鱼跃、鸢飞知道公主的脾气。主子心情好,下人更要懂得适可而止,也都只赞扬了皇上的圣明,别的也不敢再说什么。
湛滢对这两个丫头的举动颇觉可心,宽慰道:“你们放心,只要我们不是回京,路上就绝无危险。”
鱼跃、鸢飞见主子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岔开话题,陪着说笑了一番,只是暗里戒备更严。
海上航行倒是挺顺畅,八月头,湛滢三人弃船上岸,地点也正是当年赵润玉领军登陆武威的地点。湛滢不住感慨,这位赵大将军的行军路线倒是为大端开辟了商路。而鱼跃、鸢飞却紧绷起了心思,凭着她们的身手,早在一上岸就感觉到被人盯梢了。也不知公主怎么想的,似乎浑然不觉,一路向北而来兴致颇高。
中秋节前三天,近乡关已立在眼前。湛滢暗自吃惊,这位赵将军不但是个领军的帅才,在政务上居然也很有建树。近乡关城门处驼铃阵阵马鸣声声,来往商队络绎不绝,奇装异服者比比皆是。有的看上去根本不是北狄人。
湛滢仔细观察了一番,虽说来往热闹,但进去关门都会遭到严密检查,守关士兵一丝不苟却不严苛,明显的内紧外松。她越发对这位女大将军感到好奇。
进关寻了一处干净的小酒肆,点了四个特色小菜,想了想又忍不住叫了一壶当地的苦酒,尝了一下顿时又吐了出来。掌柜的见湛滢如此,笑道:“这酒初来者都喝不惯,但喝惯了就欲罢不能喽。初时喝着苦,渐渐的就能品出一丝甜味,越喝到后面越觉得滋味美妙。其实酒也就是一般酿法,就是加了一味当地的中药,主要是为了御寒暖身的。”
湛滢毫不在意,呵呵一乐,“掌柜的,你们这儿行商倒是很多啊。不是说武威省多山难走,商队都是从环山省行进的吗?”
“客官您说的那是老黄历了。咱们这武威可是宝地,菌子、皮毛、药材,山里遍地都是。尤其是这药材,咱这里的地种粮食收成不好,种药材那出来的都是上品。天下人谁没头疼脑热的,那些番邦蛮子也是一样。我店对面的那家昌记商行看见没,那是我们武威最有钱的昌老爷家的店。这昌老爷可会做生意了,南方的丝绸茶叶瓷器,漠北的调料香粉玉石,运药材时将这些东西顺便捎带上,往来一贩卖,十几倍的利益呢。范赫一完蛋,他们家就像发面的馒头越蒸越大。我要是有本钱有商队,我也这么着做呢。”掌柜的来了兴致,急切地向外地来人夸赞着自己的家乡。
湛滢拿舌尖又品尝了一点苦酒,赶紧夹了口菜,随意问道:“这人来人往的,你们也不怕夹杂着北狄的jian细?”
“赵将军一来就颁下令了,每五户一连,可不是连坐啊,是互相帮忖,防着蛮子捣乱。衙门口更是十二时辰都开着,但凡谁发现有可疑情形尽可去举报,一旦查实,那可是大大得赏赐。街头那打铁的老尤,前些年眼尖发现个可疑的家伙,结果真是蛮子的jian细,官府又是放鞭炮又是给锦旗,还赏了足足十两纹银呢。”掌柜的喋喋不休,“客官您是不是小瞧了咱这女将军?告诉您,别看是个女的,打仗一点不含糊。她来得前几年北狄倒是经常打过来,被狠揍了几次后渐渐地来得少了,最近这些年几乎不见蛮军了。边关有李朗和赵将军是咱们百姓的福气。比那范赫强多了,只知道一味地不准人进来,狠命地盘剥百姓,朝廷要迟来几年收这祸害,武威的百姓就该都死绝了。咱们这地方想要光靠着自给自足,大伙非得饿死不可。这南来北往的客商一多,什么东西都过来了,百姓们可以用手里的东西换些钱物,日子好太多。不过啊,客官您要是想跑生意,有一条可得记住,出关和北面做生意,粮食、盐铁、药材可都是禁品,逮着就是砍头的死罪。头几年有些人贪图暴利想着法子夹带,咱大将军那是明察秋毫。因为这个可死不了不少人,活该。”见客人感兴趣,掌柜的那张嘴更是停不下来,将这近乡关的名人风情一一道来,尤其是那位昌老板,说得更加详细。
湛滢也不打断掌柜的,就当是听书,心里却对这位女将军更加好奇。连那酒也品出了滋味。吃饱喝足后,湛滢打听了一家颇具规模的客栈,领着鱼跃、鸢飞直接过去付了房资,安顿下来。才想命人打水洗漱一番,就听见敲门声起。
鱼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