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他了三妹,这位公子的脸都红了。”
三……妹?三妹!也就是传说中的三公主,大燕朝第一美女,嫁了个丈夫名叫赵奕疏,传说中楚非宸的绯闻对象,我想起管家那时候的一句“兄弟阋墙,姐妹反目”,终于有些明白公主当时何以会为了一块手绢发那么大的脾气了。
可是——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这两人——倒似和谐融洽得很,哪有半点剑拔弩张的样子。
哎哟,皇室啊,真是一个Yin谋迭起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地方。
我在心里感叹了一回,不想却被那女子,哦,不,三公主伸出手来在眼前晃了晃,“喂,你发什么呆呢?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演戏呢?”
演戏哪有这么Jing彩……我擦了擦额角的汗,不动声色地与她拉开点距离,往公主那边靠靠,陪着笑脸觑了觑公主,“没有,在下正在感叹,是何家如此有幸,竟生出了两位姑娘如此的面容无双。”
公主倒是面无表情,三公主却笑了,艳若桃李,“算你有点眼见力……”,她顿了顿,眼珠转了转,又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们两姐妹,谁更好看?”
哎哟,永恒的难题。“我们两个谁好看”与“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一样,着实是一道世界性的难题。
我觉得这三公主委实奇怪,世人都封你个“燕朝第一美女”的称号了,你又何须不依不饶地在我这里找寻心理认同?
不过——我又仔细地打量了下这三公主——她眉眼确实与公主长得极像,而公主更眉目淡然些,即使笑,也是浅浅的,仿佛柔和的春风轻轻拂过你的额角,回眸举手间,自有仙风;三公主就不一样,这一会儿的功夫,我见她笑两回了,而且是那种极生动的,仿佛含苞的花朵一瞬间开放,尘世丽景,美不胜收。然而鲜花易得,春风难逐,世人的眼光,果然不怎么的。
我沾沾自喜地感叹了一回自己的超凡脱俗,再看看公主那事不关己的样子,觉得有必要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于是作了个揖道:“在下唐突,若论好看,私以为令姐更胜一筹。”
公主的唇角微一上扬,我便笑了,那感觉,仿佛一马奔腾,射雕引弓,世界都在我心中。三公主倒是丝毫不生气的样子,只噙了丝笑意在嘴角,眼中略有诧异,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有人咳嗽。
我循声望过去,哎哟,一位目光炯炯,Jing神矍铄的老太太。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纹丝不乱地绾在发髻里,余晖洒下来,闪闪的仿佛一块硕大的银元宝。
我被那银元宝晃得闪了一下眼,猛然想起来今日来此地的初衷,这位怕不就是,太后她老人家了吧?哎哟,莫不是树上掉下来那一下太重,怎么竟忘了这位老祖宗?
我连忙整了整衣袍,扯动嘴角,手往腰间一摸,哎,我的折扇呢?没有折扇,怎么摆出潇洒的姿势?
所幸这老人家原本似在津津有味地看戏的样子,重点大约也不在我潇不潇洒的问题上,此刻估摸着是看到自己暴露了,于是右手笼在嘴边咳嗽一声,微板了脸,朝三公主道:“三丫头你好歹也已嫁做人妇,对着个男子问出这种问题来,成何体统。”
三公主吐了吐舌头。
老人家又转向公主,“还有你,尚且待字闺中,扶男子起身这种事情,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成何体统。”
两个成何体统下来,老人家摇了摇头,摆出一副教女无方,追悔无限的样子来。我在心里抹了把汗。
嫁做人妇的要谨言慎行,待字闺中的要男女有别,如此看来,这世界上最自由的女子,莫过于那死了男人的寡妇了。哎哟,要当一名自由的寡妇,真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我正胡思乱想呢,太后她老人家却走近几步,打量着我道:“听三丫头的语气,她和这位公子似乎是认识的?”
身边公主的气息明显变冷了。
我干笑两声看着老太太,心中着实凄苦。实话显然是不能说了,就老人家搀个手就要成何体统的心理承受能力,听到那春意楼岂不是要当场给我表演扼腕叹息捶胸顿足恨不能一死以谢先皇?这要是被楚非宸待字闺中待了这么多年都没折磨得去了的老太太被我这一下给气没了,我何其罪过?可是我这么实诚一孩子,说个小谎都要惴惴三日的人,一时之间怎么凭空捏造个故事出来?
当一名善良又正直的好青年,何其不易。
三公主走过来挎了老太太的手,满脸不在意的表情,“啊,确实是认识的。”
公主挑了挑眉,太后扬着嗓子“哦”了一声。
我嘴角有些抽搐,几乎快撑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嗯,”三公主舞了舞手上不知道何处拔来的野草,“说起来,这位公子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几年前了吧,我那时候还小,跟着母亲回娘家省亲时偷偷地走了出去玩。那天是上元节,城里到处挂满了彩灯,街上熙熙攘攘的满是人。我随着人流一路走一路看,又到城外护城河那里看了一回放河灯,心满意足正待回家时,却不知被谁不小心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