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向绝情谷公孙谷主和公孙姑娘辞行,想来公孙止在意的也不过是他将要过门的新嫁娘,莫将尘走与不走,也不是他该思考的问题。至于公孙姑娘,莫将尘叹了叹,她只能期盼这个清秀温善的少女,能够不如她所知走向毁灭的绝境。
只是,怎么可能呢?
莫将尘运着轻功,快速穿行石屋檐牙而过。一路见绝情谷中数道绿影疾行窜动,似乎是谷中出了什么大事,像在追捕者什么人。莫将尘也不在意,只是小心避过这些绝情谷弟子,亟待出庄。
出得水仙山庄,莫将尘也不耽搁,身形如风,掠过层层山林,行得数里,循来路出谷。
深山谷中多树林,树叶随风发出阵阵摩擦簌簌之声。莫将尘踏谷而出没多时,却发觉身后似有异声,显然是有人跟着。莫将尘心中微微惊讶,她一时不察,竟然被人跟踪,还不知跟着她的人跟了多久。
莫将尘出的桃花岛行走江湖数年,自觉警觉性一向不低,纵然适才赶路时心中也有分神在想着其他事,却也不至于现在才察觉出有人跟着自己。
现下却是毫无所觉被不知何人跟了这么久,莫将尘当下身形停住,立在道旁。
她回身四处望了望,目力所及,没有一个人影。莫将尘敛眉思索了片刻,最后衣袖一展,揖首作了一个礼,道:“晚辈莫将尘,见过周老前辈。”
林间似乎有别样的声音发出,莫将尘耳力过人,瞬时捕捉到了。但她等了一会,却仍是不见有人出现,想来是那人玩心大起,非要莫将尘亲自揪他出来不可。
若是平时,莫将尘或许还会有心思同他玩耍一番,此时却没有什么兴致。
莫将尘揽着袖子,淡淡道:“原是我多心,此处哪里有什么周老前辈,多半只是林中野兔掠过而已,我还是快些走吧。”
说完这句话,她当真半点不做停留,身形一动,已经掠处几丈之外。
然后意料之中地被人挡住了去路。
来人是白发白须的老人,满脸红光,堵在莫将尘路前,却似不开心地嚷道:“黄老邪家的小徒弟,你怎么不找我出来,这就走了?”
莫将尘见他仍是多年前相见的孩童顽皮心性,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周前辈,我还自己多心,原来真是你。”
周伯通最是讨厌别人“老前辈”“周前辈”地称呼他,于是白眼一翻,道:“莫小邪,我以前见你可没有这样的,怎么现在变得这般迂腐。”
周伯通自来天真烂漫,最喜与孩童结交,多年前无意中曾与莫将尘见过一次,莫将尘总是促狭心性,又看他天□□胡闹好玩,于是便也想过法子捉弄过他几次。
但周伯通到底是武功高手,虽然不及莫将尘心思敏捷,还是捉住了年幼的莫将尘。捉到之后却没有对莫将尘怎么样,反而是十分心喜,与莫将尘一起玩闹。
后来莫将尘告知自己是东邪徒弟,还让周伯通好生感叹了一句“果然是那黄老邪的徒弟莫小邪”。
只是多年不见,周伯通能够认出长大的莫将尘,也让莫将尘一时之间甚感意外。
莫将尘轻轻一笑,道:“老顽童,我只担心你不爱搭理我这黄老邪的小徒弟莫小邪,这才装装样子同你开玩笑。”
周伯通闻言大喜,拍手道:“你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
莫将尘也没问周伯通怎么认出自己,他这等武艺高手,看出自己轻功路子也非是难事。念及刚才水仙山庄的异动,她立时猜到周伯通原也潜在绝情谷中,那些绝情谷的弟子就是在找他。却被他轻易逃出去,还跟着自己走了一路。
想通原委,莫将尘微笑明知故问:“老顽童,你是不是去绝情谷捣乱了?”
周伯通眉飞色舞起来,立时将几日前自己在绝情谷如何踢翻丹炉、折断灵芝、撕毁道书、焚烧剑房后来在蒙古包被他们重新捉去后如何脱困好一通诉说,言罢却还犹自不满道:“是他们不理我,怪不得我!”
“是了,都怪他们不和你玩,该受你捉弄。”
周伯通最爱听莫将尘同他说话,也爱与莫将尘一起玩,如今听她肯定自己的做法,又是哈哈一笑,道:“可惜我没有早看见你,不然就叫你一起了!”
“你跟在我身后多久了?”莫将尘摆摆手,随意问起这个问题,她既知追着她的人是周伯通,此前没有察觉,那也不能怪她警觉不敏。
周伯通得意道:“你和那绝情谷的年轻新嫁娘作别的时候我就跟着你啦,但是那小姑娘怎么没和你一起?”
莫将尘笑意收敛,道:“她要嫁给公孙谷主,自然不想跟我一道出谷。”
周伯通皱眉大叫道:“不对不对!那女娃明明是想跟你一道!你走之后,我见她开门看你想叫你呢。”
莫将尘闻言一愣,问道:“你说什么?”
但她其实已经听清周伯通的意思,心中心思转换万千,只是不敢确信。可周伯通一向性直不转弯,又怎么会骗她?
周伯通不知她心境如何曲折,伸手夺过她一直攥在手心的柳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