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狐狸,在他的央求下姜子牙答应他只要不伤害帝辛并且帮助商军讨伐东夷各部,就不把这件事告诉帝辛。
“那之后穷奇再没来找过你吗?”听到这里,晏珩忽然问。
“当然来过。”晏珩的话让胡竺垂下扇形睫翼,眼光瞬间变得无比暗淡:“他要我和他走,不要留在帝辛身边,他说他了解恶人,帝辛一直都在利用我。可我不信,我告诉他帝辛待我很好……后来他见说服不了我,居然威胁我说如果不跟他走就杀了帝辛……”
“然后呢?”晏珩问:“我其实一直很奇怪,你难道就没有发现穷奇看你的目光很特别吗?”
“特别?”胡竺不解。
“嗯,特别,既像是在隐忍地看着深爱之人,又像是纠结地看着极恨之人。我每次看见他看你,都会怀疑他是不是个Jing神分裂。”晏珩回忆着穷奇的表情,皱起了浓密的眉。
“爱?”胡竺喃喃着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细细咀嚼这个字的某种韵味,片刻后苦笑起来:“他恨我才是真的,因为毕竟是我恩将仇报背叛了他,联合姜子牙把他封印在黄泉裂隙三千多年,让他饱受地狱之火灼烧之痛三千多年啊!“
“就因为他要杀了帝辛吗?”晏珩问。
胡竺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声音苦涩:“如果我说我并没有想过这样害他你信吗?当时姜子牙只说为了保护帝辛封印他几百年,几百年后封印会自动解除。于是我信了,我骗了穷奇,可我不知道他居然是被封印在了黄泉裂隙……我以为,我一直以为他这几千年都没来找过我只是因为对我失望透顶,只是不想再见到我,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
说到这他突然抬起修长的手捂住双眼,声音也就此哽住了。
晏珩看不见胡竺的眼泪,可他此时却能感受到这只活了几千年,看上去强悍无比的狐狸在哭,他高大的身体蜷缩在墙角,看起来是那么无助,连每颗细胞都在流着悔恨的泪水。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犹豫着走到他身边蹲下,轻轻拍了拍他微微颤抖的肩膀。
胡竺放下手,他的确没有掉眼泪,只是眼角发红。
他轻咳一声,哑着嗓子继续说:“后来东夷被灭,帝辛逐渐变得刚愎自用起来,他再也听不进大臣的谏言,甚至写诗亵渎神明,女娲娘娘一怒之下命姬昌讨伐帝辛,姜子牙第一个反戈,我区区一只千年道行的狐狸定敌不过满天神佛,最终被俘的时候,姜子牙对我说:‘你以为帝辛是真心待你的吗?其实我早就告诉过他你的身份,就连让你助商军讨伐东夷也都是他的决定。’”
胡竺说完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不自觉的死死按住胸口,那里涨疼得好像正孕育着什么,呼之欲出,唯有大口喘息才能将这种让他害怕的感觉稍稍压下些许,他还记得很多次帝辛把他搂在怀里,轻声说着甜言蜜语,说着来生再聚……他不信姜子牙的话,可现在,当事实的真相被剖开,残忍而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时,记忆中所有的不协调就通通变得有据可依了。
真蠢啊,他想,谁说狐狸聪慧狡猾呢?自己一定是狐狸界的耻辱吧——抱着一个充满谎言的梦做了三千多年。
“别难过啦。”晏珩实在不会安慰人,只能拍着他的肩膀搜肠刮肚地回忆着以前在某部电视剧里听过的句子:“谁年轻时还没爱过几个人渣呢,还有大好的未来等着你呢,你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其实我看穷奇就挺不错,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他?”
胡竺转头斜睨晏珩,只觉得他这安慰一点儿都不真诚,简直就是套用了那些烂大街安慰失恋的模板,虽然感觉没什么用,但至少让他从苦闷的深渊里转移出了一些注意力。
于是胡竺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了一种恶作剧的念头:“我觉得穷奇不好,他现在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非要我选的话我宁愿选梓榆,要不我俩公平竞争一下?”
不出所料,晏珩立马露出一种如临大敌的表情“噌噌噌”从他身边后退数米,瞪着他说:“梓榆现在已经是我媳妇了,挖墙脚这种事可不厚道啊,就算你不念在我安安静静听完了你的感情史还安慰你的份上,也不能忘了我刚还救你一命呢!”
胡竺不语,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他,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晏珩啧舌,相视片刻后又走回来重新在他身边蹲下:“算了,我对梓榆还是很有信心的,你们认识的时间肯定比我和他认识的久,要真能有点什么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胡竺挑眉看着他。
晏珩抬手挠了挠头,开口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
胡竺沉默少顷,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一直说你喜欢袁梓榆,可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你又对他了的性格、喜好、生活习惯、人生经历、身世背景了解多少呢?”
晏珩哑然,他目瞪口呆地看了胡竺半晌,才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说到:“我不知道,他的一切我都不了解,他从来不主动提自己的事,我总觉得他就像在身上裹了一个坚硬的外壳,而我却只能在周围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