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乐意我说我就不说,反正将来有一天他要是真有这个脸皮跟你要钱,为咱俩这事儿,我就敢学哪吒割rou断骨全都还给他,真的。”
“傻子。”陈靖东心悸,顺势捏了捏少年挺直的鼻梁。是很亲昵的小动作:“做事别那么极端,要是你爸真要钱,坦白说我还不担心了。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我担心……”
等了一会儿没下文,方坤忍不住靠过去把下巴搁在男人肩膀上追问:“你担心什么?”
“没什么,什么都不担心。”陈靖东自然而然的和少年十指交扣,吻了吻他的发心,低低的声音:“咱俩在一起,再大的困难也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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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伟出现的特别突兀,打了陈靖东个措手不及。
“东子,在哪儿呢?晚上一块儿吃个饭吧,我明天就回去了。”电话里,方伟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两声咳嗽。
“方哥,”陈靖东打个磕绊,脑子迅速的转了转,从对方的话语里没听出恶意:“你来A市了?出差?”
方伟含混的嗯了一声,顿了两秒突然笑了,是那种自嘲的、灰心丧气的笑声:“我出个屁的差。唉电话里讲不清楚,咱哥俩晚上聚一聚吧,我专门来这一趟的。对了,你别告诉方坤那小崽子,大人的事儿,不想他跟着瞎掺和。”
定了见面的时间和饭店,陈靖东惊疑不定,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落不到实处。
四点多的时候,方坤发微信过来:“哥,晚上想吃啥?我去买菜。”
“晚上有应酬,”陈靖东心生愧疚:“吃完饭回家,你自己别对付,不想烧饭菜就到熟食店买点卤菜,好好吃饭。”
“遵命。”少年的喜悦模样几乎能跳出屏幕扑面而来:“一定好好吃饭,不让领导担心。”
很快下了班,陈靖东开着车去方伟住的快捷酒店接他。
远远的,陈靖东看到方伟站在大门口的人行道上抽着烟。
还不到四十岁的男人,也就几年的功夫,看过去老了不少。憔悴消瘦,头发也乱糟糟的无心打理,上身穿了件横条纹的短袖翻领T恤衫,左胸口印着巨大的鳄鱼,腿上是条米色的休闲裤,左边大腿那里沾了大块很明显的油斑。一眼看去,竟跟进城务工的那些农民叔伯差不多。
方伟看到陈靖东,眼睛一亮,随手把半截香烟扔到地上,兴冲冲迎上来:“东子,几年没见,越来越Jing神越来越帅了啊哈哈,我都不好意思跟你站一块了。”
“方哥,”陈靖东叫人叫的都心虚:“天热,上车吧,去吃饭。边吃饭边聊。”
饭店里人不多,两人还特意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
“东子,”方伟胡噜一把脸,表情有点尴尬:“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陈靖东突然就松了那口气。
方伟这么讲,肯定是钱的事儿了。
他最初就想到这笔所谓的借款肯定有去无回,只是没想到方伟会特意跑一趟。
服务员来上菜,热气腾腾的锅包rou,甜酸的味道瞬间涌入鼻腔。
陈靖东端起酒杯:“来,先喝杯酒,好久不见了。”
一杯天之蓝落肚,方伟叹口气放下酒杯:“东子,那三万块——”
“不急。”陈靖东打断他的话,情真意切:“方哥我没催过你,谁家还没点难事?你有了就还,三年五载的都没关系,没有也无所谓,真的,我不是客套——”
这回轮到方伟红着眼眶打断他的话了:“兄弟你快别说了,我脸皮都臊没了。老爷们儿怂到我这种的,还真是没几个。原本我不好意思来见你,可是后来想,我要不来,对不起你的信任,再说,以后见不见得到都两说。东子,”方伟抹了把眼睛,摸索着从自己裤子后口袋里拿出个破信封,轻轻放到陈靖东面前:“这是一万块。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男人肩膀微微颤着,像是被生活这座大山压的不堪重负,低垂的脸上看不清神情:“我不是还你钱。事实上,当初跟你借钱,也不是为我丈母娘治病。三个月前,老太太走了,我媳妇儿差不多跟她娘家断绝关系了,就因为我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方伟面前的桌面上落下一滴眼泪:“我骗了你。港务局那边的活早就断了,我连车子都卖了。那笔钱,那笔钱,”男人咬了咬牙,强撑着把自己的不堪暴露在陈靖东面前:“我拿去赌博了。我想着给我媳妇儿他们娘俩留点钱,不然以后这日子,孤儿寡母的怎么过。算我方伟有点小聪明,那三万块赌进去,赢了五万。可是赌场老板不给我走,还让人把我揍了一顿,指着我鼻子说那些钱给我买药吃!我躺床上养伤养了一个月,硬挺着让伤口自己好的。东子你是不知道那种惨……我命不好,生下来就没你这么顺畅的人生……东子你可能不懂,一文钱能逼死英雄汉的滋味。”
“方哥你什么意思?”陈靖东已经顾不得他赌博对不对的问题了:“什么叫孤儿寡母的?你怎么了?”
方伟惨然一笑:“去年刚入冬老是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