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可现在时机不对。傅红雪感受到肩上传来的微痒,就如同感受到炙热的烙铁,心情骤然变得低落。他道:“我一早就说过的,我不是她,不是沈璧君。”
“我知道,你没有骗我。”连城璧痴痴地看着红了眼圈的夫人,心想:夫人看上去很难过,他是不是真的不该问?
“你不知道。”傅红雪再也受不了肩上传来的触感,拿了那把血ye已经干涸的刀的刀鞘格开连城璧的手。他想起黑暗中的甜蜜相拥,赤裸交缠,心脏就一阵阵的抽痛起来。连城璧欢爱时那么愉悦——他喜欢的是女人。这一认知完全打消了傅红雪坦白的念头。“我和她不同。”傅红雪压抑了心痛,脸上的表情又是苦大仇深了。
“我知道,你们完全不同。”
“你不知道。你爱的是沈璧君,不是我。”傅红雪抬头,决绝地看了连城璧一眼,转身便走。可是转身的刹那,他又毫无征兆的昏了过去。
“夫人。”连城璧接住夫人软倒的身体,心中像是空缺了一块,疼,却无可奈何。夫人难道不知,他已很久没唤她“璧君”了吗?
客栈外面月明星稀,夜色宁静。就在这样岁月静好的月色下,狂风起了,天上出现了火红的云彩。万丈霞光如刀般割开漆黑的夜空,割开火红的云彩,将这天地变成流动的五光十色的光幕,如同梦中幻境一般。
不过,这等天地异象仅仅持续了两个眨眼的功夫,有人有幸看见,有人却毫无察觉。
傅红雪和沈璧君都是在天地异象消失的时候醒来的。不同的是,一个人身边是起码三十天没洗澡的邋遢叶开;另一个人身边,是含情脉脉的连城璧。
连城璧易了容,沈璧君醒来的时候并没有一眼认出他来。她只是惊讶于满屋子刺鼻的血腥与陌生人着急的面孔,连忙顾着“男女授受不亲”,离开了连城璧的怀抱,无辜地问了句:“你是谁?”
连城璧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冷淡地反问道:“你不认得我?”完全不用思考,连城璧就肯定这个已不是与他有闺房之乐的夫人。
“我应该认得你?”沈璧君两手捂着肩,胳膊交叉挡住胸前的春光。
不知怎么的,连城璧完全失去伪装的兴趣。他捡起丢在地上的佩剑——陪了他二十六年的佩剑,冷冰冰地说道:“你不认得我,总该认得我的剑。”
无垢山庄庄主连城璧的佩剑,沈璧君当然记得。
“是你。”
“除了你的夫君,你以为你在和谁共处一室?”
“你——”沈璧君看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又是羞又是恼地黑着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冷城璧冷笑一声,道:“我若说连夫人不知廉耻,和情人私奔至此,杀了断刀门门主和少门主,情人丢下连夫人逃了,无垢山庄庄主亲自来接连夫人回去,替她善后,你信吗?”
“这不可能!”他的魂一直跟着萧十一郎,萧十一郎还在忘川谷,不可能和她私奔。
“是啊,这不可能。”沈璧君不说信不信他,只说不可能。如果是另外那个人呢?大概会眨着如秋月下泛起涟漪的幽潭般清澈的眼睛望着他,支支吾吾又不确定地问“真的吗”吧?他后悔了,他真的不该问夫人是谁。
“连城璧,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我总不会不明不白地拿着刀捅你一下。”
沈璧君听得出连城璧的讽刺,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她委屈又愤恨地说道:“只怪我还是不能狠下心杀了你,替沈家庄枉死的人报仇。”
连城璧的身形顿住,一眨不眨地看着沈璧君,恍然大悟地说道:“你上次刺我一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沈璧君无声地落着泪,仇恨地看着连城璧。
连城璧拿出上次刺伤自己的匕首,交到沈璧君手中,面无表情,眼神却带着点期待说道:“再刺我一刀。”
沈璧君瑟缩着不敢。连城璧便疯了一样抓着沈璧君的手,将那把匕首刺进将将长好的那个伤口。
血ye又流了出来,一滴,一滴,掉落到地上,发出细小的声响。
沈璧君惊恐地看着连城璧,大声道:“你疯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连城璧就那样疯狂又专注地看着沈璧君。他等的夫人,始终没回来。
时间又过了许久,久到连城璧失血过多,头晕目眩,他才抓着沈璧君的手,拔出那把刀,落寂地自己涂了金创药。
“疯子。”
连城璧自嘲道:“疯子?大概吧。君子的面具我戴得腻味了。你知道真相也好。不过,这一屋子的尸体的确是你连夫人的功劳。你若还想活着见到萧十一郎,就赶紧穿上衣服,和我回无垢山庄。”
他没有耐心了。他只想快些回去,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让夫人回来。
沈璧君看了满地的尸体,眼泪在流,胃里也翻腾的厉害。她是江湖儿女,却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尸体聚集在窄小的房间里。她看见躺在一堆木屑中的干净男装,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