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谷主同皇帝又是作揖又是献礼想要教圣上网开一面,皇帝可是理都没有理会!”
崇明还是那副皮笑rou不笑的表情,那小儿郎仿佛生怕她不信,又开口添道:“当真如此!我还见到了许久未回京的小清平王同崇明郡主都在呢!他们可是……”
话未说完,崇明发出一串泠泠笑声,那笑声十分娇俏好听,但放在此处却显得有些令人紧张。
果不其然那小儿郎便紧张了,他上上下下将崇明扫了一眼,心下暗想:这莫不是哪家权贵之女?我方才是否有所失言?
可不是失言?崇明咯咯笑了一阵,眉眼都笑得弯弯的,但眼里的蛮横却气焰更盛,她拍案间便揪住了那小儿郎衣领,臂力之大,将人几乎给提了起来。
“你说你还见到了谁?”崇明觉得又好笑又可气,咬牙切齿抖了抖手,将那小儿郎抖得整个人摇晃了几下。
“小、小清平王同崇明郡主啊——”那李家儿郎脸都绿了:莫非她知道,这两位今日晨间并不在宫中?
这话没能再问出来了,可怜的小儿郎登时便滚在了地上连连哀嚎,崇明一脚将他蹬倒,抄起手中纸伞便抽,边抽边怒骂不止。
“放你娘的屁!你见到谁了!?你见到崇明了!?”崇明手中捏着的纸伞柄都发出了断裂之声,将四周吃瓜看戏的朝京市人看得有些发怵,看不过去的人也上前来想要拦住崇明如此施暴。
崇明一手便将那人给拦了住,只恨自己今日未带马鞭出来,只带了这么把不经事的破伞。
“你满口喷粪诬陷药宗容决谷,将当今医道之首贬得一文不值,我不知道你居心何在。你这样的话说出来,还敢在茶馆说书之地大肆宣扬,单凭这些年里容决谷对整个朝中作出的贡献,我也有十足把握以诬陷布谣之由让你下狱,”崇明将手中断伞向那哀哀叫喊的小儿郎脸上一掷,雪白靴面将他脸颊拨正,踩着他下颌冷笑道,“这些也就罢了,但你一派胡言,还偏要胡诌为亲口所见,做这种下作腌臜事,还要将本郡主都牵扯进来,谁借你的胆子?嗯?”
崇明腿上使力,用力踩着那小儿郎,将他踩得眼泪涟涟。那小儿郎听到“本郡主”三字,更是吓绿了脸,声儿都不再敢出,心下大叹不止:当真是倒了大霉。倒了大霉!
他只知道崇明郡主回了朝京,但当真不知道这才多久时日,居然就如此好巧不巧在市中遇见了这混世魔王本尊。
茶楼中一时寂静了片刻,紧接着居然连个下跪拜见的人都没有,一群看客都丢下手中瓜子夺门而逃,有些个年纪较小不知发生何事的,还被年长的连拖带扯拉出了茶楼大门,冒雨夺路狂奔而去。
一时原本门庭若市的茶楼,顷刻间便空荡荡。
京中魔王崇明郡主回来了!甫一出现就将福运茶楼里的说书儿郎给暴揍了一顿,大骂其诽谤容决谷,棍都断了没命地揍人家!
稍年长一些的朝京人,对崇明郡主当真是又怕又爱。爱自然是爱她为人正直、又出身天家模样绝好,总能令人甫一见到便叹服其矜贵之姿——但怕的理由,其实则更多。
崇明人虽正直,但性子却是一等一的火爆蛮横,见不得一点沙粒。但凡是打抱不平之时碰见谁为贼人求情,那必然是要连求情之人也要怒打上两鞭。
豆蔻年岁时候,崇明称霸朝京,三天两头便要将城中上到权贵儿女、下到市井二流子,看不顺眼的、Yin阳怪气的,她全都要抽一顿。
是以这么些年崇明游历在外,众人听见各地传闻,诸如崇明郡主手刃jian官污吏、顺藤摸瓜诛杀全族乱党等等匪气十足的事情时,都没有人感到太过讶异——谁让众人皆知,她自小本就是个性情暴烈、见不得jian佞的性子。
但今日之事不同了,朝京中市民亲身参与了散布谣言、纷杂谈论的乱事,如今崇明怒斥暴打那说书人,自然茶楼中所有听书议论之人也都有了七分同罪。这般情况,哪里还能不夺路而逃?
这场景倒是十分久违,崇明又好气又好笑。她哪里会拿这些市井百姓如何?
于是她再度俯身看向那说书的小儿郎,笑容带着十分深不可测。
“喂,现在我再问你一遍,谁——教你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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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清平王府内,亓元解一连等了数个时辰未见到时纱,负气而归也并未再去找什么落脚歇息的地方,只沉着脸再度回到了清平王府,要同时缜这个天子堂兄讨个说法。
“此番诚然是纱儿太过分了,”时缜看着面色十分不善的亓元解,饱含歉意道,“我并未想过他会有如此大脾气。在此代他向谷主您赔个不是。”
语罢时缜恭恭敬敬作了个揖,姿态上倒是做得十分足,但这到底也补偿不了此番容决谷饱受的非议。
以亓元解别扭的性子,自然不听这一套。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道:“我倒还真不知道,我谷中为苍生Cao劳,到头来竟然还要被安上此等祸国殃民的庸医罪名!”
时缜看着眼前仿佛并不好安抚的亓元解,又想到了自己那闹脾气的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