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只碗。
“来, 先喝口水。你昏迷了这么久,一定渴了。”那人先开了口, 坐到她的床边, 语气很是轻缓。
季未然警惕地望着对方,抿着嘴不肯饮下送到嘴边的水。她一直盯着那人,等着对方自报身份, 虽然她已经估到此人身份不一般。先是这华贵的衣衫就不是普通百姓可以穿的,再者这人虽然年约四旬, 却气宇轩昂, 丝毫不见老态。若不是刻意的保养, 恐怕难以达到这种效果。而再回想起那座连后门都气势非凡的宅院,又岂是寻常人家。
“来,喝点水。张嘴。”眼前之人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眼角眉梢隐含着温柔,对着季未然再次开口。
“你是谁?”季未然涩然的嗓音, 犹如残破的风箱。
眼前端着汤勺的男子正是国舅爷纪岩其,而那座华丽又庞大的宅院也正是皇帝御赐的纪府。他略微皱眉,并不急于回答季未然的问题,一心都想要让她想将这碗水喝下去。
“大夫说你失血过多,又昏迷已久,快快喝水。等你喝完了,我就回答你的问题。”比之前加重了些语气,但手上的动作仍然温柔。季未然开口说完话也觉得嗓子干涸得几乎冒烟,便张开了嘴,慢慢饮下唇边的水。
水是温的,不烫也不凉,流入喉间,是正正好的感觉。而略带甘甜的口感,更是让她的唇舌得到最渴望的滋润。她不禁还想要再喝一口,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得抬起手想要就将碗接过来,一抬手,才发现被包裹得跟个大白粽子一样。
“别乱动!你的手上全是伤口,千万不可轻易乱动,也不能沾水。”纪岩其慌忙地将碗放到旁边的托盘上,扶住季未然的手。
“还想喝?我喂你,不能再乱动了,知道了吗?”看到季未然盯着托盘的眼神,纪岩其试探问了句。见她沉默不否认,就再次端过碗悠悠喂起来。
喝完了水,纪岩其又喂季未然吃了药。还没等季未然问完,药效就开始发作,看着眼皮越来越沉重的人,纪岩其带着浅笑扶着她又睡下了。看着渐渐睡去的容颜,纪岩其收起刚才一直展露的笑容,严肃地对身后人说:“尽快去查清她的身份,尤其是她的双亲。”
叶缥遥没想到季未然会突然失踪,现在二叔又来信说是第一次营救四叔失败了,还在等待机会进行第二次,可能要迟些才能回京了。脱离计划的事情接踵而至,叶缥遥的眉头也越来越紧锁,沈暮歌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能帮她,只好暗中派人在京城中四处打探季未然的下落。
这最大嫌疑人自然就是陆御风,可是陆御风进京后一直处于半隐匿状态,没有事由她们也不好主动找上门。叶缥遥右手握成拳,不停敲打着额头,在房中来回走动。
“缥遥,你先暂时放松一下。你这样下去,会把自己逼疯的。”沈暮歌心疼地拉住叶缥遥的袖子。
“唉,暮歌,我实在没办法冷静下来。你说,这都是些什么狗屁事!四叔没救出来,未然又突然杳无音讯,你让我,怎么跟他们交代?”叶缥遥无奈地望着沈暮歌,眼中的焦灼也传染给了沈暮歌,两个人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去一趟千城那里吧。”沈暮歌沉思过后,突然站起身,拉着叶缥遥往外走。
“你要做什么?”反应过来的叶缥遥站在原地,不肯同行。
“找陆诚颜啊,现在还有谁能比他更加了解陆御风。”沈暮歌的语气也有些着急,拉着的手不愿松开。
叶缥遥猜到沈暮歌的目的,但她早就知道陆诚颜压根不会知道陆御风背后的事情。陆家庄的内幕才刚刚开始浮出水面,而陆诚颜这个少庄主,始终都被蒙在鼓里。说不定了解的还不如她们这些旁人多。
“你找她也没用,她什么都不知道。”叶缥遥嘴上说着,但脚步已经开始移动,跟着沈暮歌一同前往千城公主处。
而那日被千城探出小心思的陆诚颜正红着脸,僵硬着后背搂住窝在她怀里的沈语琴。她强忍着有些紊乱的呼吸,不敢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可是心跳却不争气地出卖了她。
“笨蛋,搂着我作何那么紧张。”沈语琴靠在陆诚颜的胸口,将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
“我。。。我不是,我没紧张。”陆诚颜结结巴巴,脸却先红了起来。
“那你是什么?”沈语琴的手指在陆诚颜的胸口处轻轻拨弄,隔着衣衫,触感没有那么明显。可是她这个动作本身就充满了诱惑,陆诚颜低头匆忙看了一眼,又连忙抬起头,大口呼吸。
“公主,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陆诚颜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气息,却依旧不敢直视怀中的人。
“诚颜,你说,你是真的愿意一直留在宫里陪着我吗?”沈语琴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
“嗯,是啊,我愿意啊。”陆诚颜此刻真的很开心,她很喜欢现在的感觉。搂着沈语琴,任她打趣自己,即便自己常被她戏弄得满脸通红,可是这种溢满心间的甜蜜是她永远尝不腻的滋味。
“那你爹怎么办?陆家庄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