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想法日积月累下来,便会促进这样一名符合大家想法的神明诞生。这种方法也会被别有用心的人使用,他们会利用‘造神’,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造神?这,怎么造?”
“神是因为信仰诞生的。普通人想要单独造出一个为自己服务的神,是没可能的,因为信仰的力量不足,那么神便不能凝成实体。因而邪术中的‘造神’,更像是‘造鬼’。”稚婴说到这里时,摇了摇头:“其实我对于这方面了解的不多,只是以前听师傅讲过。”
“他在早年游历时,曾在一个偏僻的小村落里面,看到过……造神。”
“你怎么能确定,这里是造神呢?”
“你在晕过去以后,那名老人也已经神志不清。但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得知,早些年东家给他高薪并把他在监狱服刑的儿子弄出来,就是让他看好那个神笼子。根据他所说,后面的那个村子应当是被当做祭品了,但是我们来的时候,那名大叔告诉我们‘那村子是因为泥石流没了的’。进来之前,那名大叔想让我们离开,这名老人也企图让我们离开,如果说那名大叔知道些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稚婴的动作突然顿在了原地,片刻后,她低咒了一声冲了出去。
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了一声:“不要乱动!”
稚婴离开以后,祁棋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的冰冷了起来。
她不知所措的抱紧了自己的手臂,紧张地观察着四周。
月亮不知何时躲到了云朵之后,祁棋分不清是自己的视线模糊了,还是周围当真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沙沙……沙沙……’
不知道什么东西与落叶摩擦发出的声音,正在朝她逼近。
“稚婴?”
祁棋疑惑的转头看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那个声音却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只听到那声响变的越来越大,就好似已经到她耳边一般。
“……”
腥臭的味道迎面扑在祁棋脸上,祁棋猛地后仰,一手撑在祁棋放在里圈的符纸上面。
身上已经起了满满的一层鸡皮疙瘩,祁棋汗毛倒竖的将脸埋进了膝盖之间,努力的催眠自己。
‘没什么,不要动,稚婴说了不要动的。’
‘拜托,不要过来。’
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腥臭的味道似乎也消失了。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祁棋才鼓起勇气睁开了眼睛。
乌云已经飘走了,淡淡的银辉洒在地上,不够明亮,却足以让祁棋看清楚那是怎样的一头怪物。
尖利的挂满血rou的牙齿,冰冷的眸子,扭曲的手脚,焦黑的外表皮,还有他挂在嘴巴外面的一圈白色虎毛和脖子上的金铃。
那头怪物沿着稚婴画成的小圈行走着,视线一动不动的落在祁棋的身上,尖锐的几乎让祁棋感觉到了一阵犹如实质般的灼痛感。
稚婴的金铃?
看着妖怪脖子上熟悉的三个金色的铃铛,祁棋只听到脑袋中‘嗡’的一声,她毫不畏惧起身与眼前的怪物对视着,直到确认怪物嘴边的毛发是方才那只老虎的。
而这么久……稚婴都没回来。
稚婴……稚婴……
她死了?
记忆中似乎也有这样无助的情绪将自己淹没,祁棋捂住自己的脑袋蹲了下来,陌生的记忆轻易的突破防线涌入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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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长巷,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腔;
寝殿,回廊,檐铃叮叮当当的响声。
“没关系,我保护你。”
……
“这小家伙当真厉害,前几日与徐道长的大弟子斗法,硬生生把人家逼出了一口血。”
……
荒漠,古老的民谣,逼仄的空间。
祭台,冗长的祭词,冰冷的房间。
“前几日在荒漠找到了一具汉人的尸体,她怀里有一块长公主令牌,你看看认识她吗?”
“要见无因见,了拼终难拼。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我还是只会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没用。”
脑海中混乱的画面不停的变化着,到最后终于停留在了她在梦中初见稚婴的时候。
那一片灼灼盛开的桃花,站在树下凤冠霞帔的人。
“我要出嫁了。”
那人手里拿着三块铜板递给了她身边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人。
“我贵为公主,空有虚名一片,却只有这点东西真真正正是自己的。其他的就算你想要,我也给不了,若是不嫌弃,你就收下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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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棋!不要出来!”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祁棋猛地抬头看向远处那个骑在巨虎上,浑身血迹向自己冲来的人影,终于崩溃的叫了出来:“小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