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曾经以为是糖张嘴就要吃,最后被陆天行抢了过去喂给了小厨房饲养的鸡仔。而后没过三日,那鸡仔便死了。
“没想到母亲那么早就爱藏毒药了。”
桃华悄悄托大衍的御医查看一番,这毒药必须得一直喂,否则不出三日便会毒发身亡。既然是母亲的,桃华便理所应当地收下了。
她来到小案前,请侍女拿来千云特产的云茶,一招一式颇为讲究。待到茶叶洗过两遍,屋内清香满溢,桃华才开口问:“简公既然来了,为什么要在门外躲着?都说医者仁心,哪有叫我这病患侯着的道理?”
桃华给自己端了一杯茶啜饮。只见门外一阵轻声脚步,一瞎了眼的老者背着医箱步入,手指掐算着什么。
“你不是千云人,但却有千云的血,还很贵重。”
只见这老者坐到桃华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抓起她的手腕把脉,“半年前你见过我孙子,简疏,对么?他死了有半年。”
桃华默默攥紧了自己袖中的毒药。毕竟这简疏是他的亲孙子,又是唯一的入门弟子,动过手脚的毒太容易被看出来了。
“没错。他想杀我,却不是我的对手。”
“那我为何要救你?”简公冷笑一下,枯槁的手露出尖锐长甲,“我孙子给你讲毒调成如此,便不是希望你好过。”
桃华却没有害怕,而是浅笑盈盈地说:“这还用问吗?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一路上我可是听见,当年简疏擅自逃离千云,将简公气的不轻,从此闭门谢客。就连这眼睛也给愁坏了。你不认同他的做法,对么?那我……就是你认同的做法。”
“倒是想的明白。”简公松开桃华的手,跟着她的面相又开始掐算起来,最后蹙眉:“你腹中胎儿,当真是江家的?”
若说不是,恐怕他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没错呀,我和江野在傲国时一见钟情,患难与共。我带着这毒,他却将我救了出来,我也陪着他远离故国来到千云,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孩子?”
简公的眸子暗了暗,满是褶皱的脸上表情微动,而后点头答应。
“如你所说,你的确能有太多作用。既然是江家小王爷,我自然会替你医治。来,伸手。”
乖乖伸手放血验毒,桃华紧紧瞧着简公的动作,开药箱后当着她的面选材研磨,桃华一一记下了。
到底是人老了,左右牵绊太多。趁简公用药杵时的闷声,桃华将自己手中的茶饮尽了,也给他倒了一杯。
“简公,喝茶。”
如此茶香很是难得,若非如此他早在门外便走人了。盲眼定定地瞧了一会儿,喝下时只觉桃华毫无波澜,他便不再怀疑,一饮而尽。
成了。
这个念头只在桃华脑中闪了闪,就像水底下的鱼儿吐出的气泡,还没飘到水面便散开了。她的心脏脉搏跳动平稳,呼吸平静,丝毫不像刚才将毒丢进杯子里的人。
“这毒需要引出体外,方能解。”
简公显示给桃华开了药浴,随即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些yIn具让她自行进入状态。待到出浴时已是浑身燥热,水盈盈的眸子里盛满情欲二字。屋内缭绕着浅淡的药香,却是催人心神之用。
一条浅浅的薄纱裹住身子,桃华按着要求躺倒床上,几根银针正对着主要命门。她怕,但又害怕不得。
“莫要伤着我腹中胎儿。”闭上眼,桃华随着盲眼的简公开始治疗,情欲中越发迷糊,不断喃喃自语。
“你不怕死?”
“怕啊。”桃华笑了笑,“死的多了,也就不怕了……”
简公显然是没想到桃华会如此回应,下手的力道却是轻了一分,他低声道:“若真与简疏为敌,那必然对我千云有大用,我会竭力医你。”
就连埋入香木的手臂也被扎了针,酥麻刺疼,好像整条手臂都被人砍掉一样。
听着这句话,桃华一放松,彻底晕了过去。
朦胧间,桃华恍然看见了秦尧玄的影子。他瘦了很多,本就线条分明的面容更是消瘦,一双冷厉的眸子蒙着浓重的雾。
朝堂,后宫,寝殿,无论在哪儿都消散不去分毫。
桃华注意到他在夜间行路,披了厚衫。现在的傲国,应是开始刮风入冬了。
场景忽然来到了金丝苑,而后是桃华无比熟悉的床榻,床帏放下甚是旖旎。她甚至能看见秦尧玄褪去衣衫,露出一身肌rou的模糊剪影。
随着细碎的镣铐声,还有床第间摇晃的声响。
“华儿……”
桃华仿佛能听到他在喊她,就像极远处的风,刮过极荒的漠,刻在极冷的心尖。
可桃华却流不出眼泪来,她瞧见秦尧玄抚着镣铐,右手缓缓地覆上了他身下的欲根。他……他在她曾经躺了十年的榻上自渎。
心酸委屈难过决堤而下,连带着身子也发起颤来。
夜风起,烛火灭。除了秦尧玄压抑的喘息声,桃华什么也听不见。可她的身子却变得越发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