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刀割喉咙,却被行歌逼得必须快些说出实话。
“帮我我何需你帮忙还是说,帮了我,你才能掌权成为六局人之首还是我当真那麽软弱让你觉得必须帮我不行那我可得好好称讚你的忠诚了”行歌笑了,笑得像是听到极为可笑的笑话。
贤妃娘娘曾经说过,行歌得天独厚,佔了太子妃之位,不管太子有多少女人,行歌依旧会是太子妃。区区奉晴歌如何能够撼动得了太子妃之位就算今日太子殿下不爱行歌,太子殿下也需要秦家芯儿究竟不够聪敏,才会多此一举,犯下了这麽多的错误。
“你知道吗”行歌鬆开了手,站起身来,苍凉地说道:“水至清则无鱼,我留你在身边是将你当心腹,要的不过是你的忠诚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奢求我不需要一个会算计主子的下僕。”
语毕,转身就要乘轿而去。芯儿眼见唯一救命浮舟就要远飏,提起剩余的气力大叫:“娘娘我错了我错了我愿一世忠诚追随你”
但行歌登上软轿没有回头。她要的已经不是芯儿的忠诚,芯儿的忠诚也不具备任何价值。她要的是
“我愿意为娘娘死”芯儿眼泪迸了出来,嘶声大吼。
行歌这才侧了头叮嘱几句,随即甯字辈太监回头打开水牢铁栅,把芯儿拖了出来。
“我愿意我愿意为娘娘死”芯儿的手指让太监们由铁栅上剥开,疼得晕了过去,口中还喃喃唸着。
行歌双眼注视着苍穹,唇边勾起了嘲讽一笑。
愿意为我而死
她的心思如今千转百折,又怎会在意背叛者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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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殿内药香苦涩,伴以熏香缭绕逸散,皆是醒神药帖。行歌自瞧过那小小胚胎后,数度哭泣至晕厥,行风来看过几次,面色越发凝重冷厉。
槐月二十九清晨,行风松开环抱行歌的双臂,凝视着小人儿满脸泪痕,心里难受,轻轻舔去她的泪,摩娑着她的面颊。他不知行歌想不想见他,只得夜半前来,以内力为行歌护气血,又在清晨行歌未醒前悄悄掀开了锦被,穿上鞋履,无声离去。
巳时,宁玥不留意打翻了铜盘,铜盘扣在地上敲击出匡琅声响,行歌方才醒来。宁仪未能护住太子妃遭行风重罚杖责三十禁闭于三院,转由宁玥、秦翊服侍在侧,雁赶紧唤来了沈琼玉。沈琼玉诊脉,银针试了几次血,余毒已除,开了补气血的方子,让宁离、宁芰煎药,自己则在旁顾着火侯。
行歌问了秦翊几句今日何日,昏厥后发生何事,吩咐了人为她沐浴。宁玥赶忙要人搬来了檀木浴盆,又问了沈琼玉,给了活血暖身的香汤方子。
行歌枕在浴盆边,双眼注视着雕着雀鸟的藻井天花,披挂着浅蓝绣水乡的织画,听着秦翊转述这几日发生什幺事,那套铜胎掐丝珐琅器皿与胭脂的猫腻,空洞的眼神逐渐集中,眸子闪动着一簇簇火光。
胭脂由六局供应,能在胭脂里头下毒的只有六局。尚功局行歌与李尚功尚称交好,为什幺尚功局要在胭脂下毒难道是萧后的毒计
“那套器皿谁送的”行歌抿了唇,沉默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是临王。”雁迟疑一会,决定违背行风的意思告诉行歌。
行歌闻言震惊。
在她的印象中,二皇子江行临一向严肃不多话,也从不参与皇子女针锋相对,甚至会为犯错的皇子女在楚魏帝面前美言。表现得温恭,原来心中甚是狠毒,不形于色。若不是因为她有孕在身,又逢静儿冲撞,这毒丝丝缕缕幽微润入行风与她的血脉中,她们也不会发现。
但这毒素快速引出,也得赖尚功局的胭脂。尚功局与江行临之间牵扯呼之欲出。江行临为夺王位,丧心病狂的事肯做;但行歌却想不透为何尚功局要与之勾结谋害行风与自己。
“殿下都知晓吗”行歌淡淡问道,声音里有着少见的清冷生疏。
听见行歌的语气似乎有责怪殿下,雁赶紧辩解:“殿下也是近几日才知晓。现在已让人去查尚功局。娘娘稍安勿躁。”
即便如此,行歌也要秦家暗行进行调查。行风不想让她污了手,有多少事瞒着她,她不曾计较过问,是因为事不关己。但是,身在中,何来事不关己,置身其外今日谁伤害她的子嗣,她绝计要一一讨回公道,行风不让她管这事的意图明显,那她只能靠秦家暗行私底下探查。
行歌又问:“芯儿人呢”
“殿下杖责芯儿四十板,如今关押在水牢中。”秦翊低声回道。
“什幺水牢东何时有这个东西”行歌不解。
听了秦翊叙述,才知道行风这几日命人造了这件折磨人的玩意。行风令人在地面上挖下直立竖井,深约两公尺。以石堆栈成井,上头盖着铸铁栅,铁栅上挖了个圆孔,只露出头部。犯事者若不想将头悬吊于铁栅上,只能紧紧抓着铁栅,手臂弯折久了,手指、手臂都不能伸直,等到人拖起来时,不论死活,都废了。
行歌虽有些惊讶行风的手段残酷狠戾,但此时她失子心冷恨极,对于任何责罚麻木不仁,仅仅挑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