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抬起。“准备好没有?等它们一动,你就从左边那堆碎石绕过去,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为什么是我走?”深吸气,胸腔里闷的难受,宛若被人压在水里,无法自由的呼吸。
倏忽,莫名烦躁起来,因着她无聊至极的问题。“你这样子能撑多久?别废话了,记住绕过松林一直朝前跑,看见湖就右拐,很快就能到山外。”
最让人恼火的事情,就是被人说穿了事情的真相……列摩门纳说的都是事实,夏尔玛的伤势俨然拖累了她的行动力,致使她无法全力以赴出击。
可是,仍然不死心的问:“为什么是我走?”
“你受伤的是腰,不是耳朵,难道连耳朵也聋了吗?”几乎是在低声咆哮,暗哑的嗓音,怒火照亮的茶色眸子,一缕青色火焰窜入琥珀色的眼底,荼蘼盛开,陡然冷凝。
“见你的鬼!我不会走!”她也失去了好脾气,恶声恶的吼回去,只是随着流失的血ye不断带走了体温,令她的声音少了一份底气。
挑眉,无可奈何。“我感动的快要落泪了。”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才留下的吗?别自作多情了。”冷哼一声,嗤之以鼻的看向身旁披着阳光的黑色侧影,一丝酸涩蓦然而生。“如果留下你一个人,不管你能不能活着出去,我永远都无法直视卡丽熙的眼睛,我不愿意……”
“够了!”陡然,茶色目光凝结,头顶的阳光纠缠着山风,袍裾在脚下投射出一片莫测的灰色Yin影,那是自己徒然横生的暴戾杀气,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惑感慨。
风中,隐约传来奇异的声音,狼群仿佛听见了什么,不知为何向后退了几步。
“放不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等于被自己的回忆困住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发现了狼群的变化,列摩门纳握紧剑柄,手背的血污衬得泛白的指关节更加苍白。
“夏尔玛,你难道就想这样过一辈子吗?” 沉默片刻,她问,清晰的咄咄逼人,直白的一针见血。
喉咙被什么给堵住了,以至于夏尔玛竟然很难说出反驳的话,任由列摩门纳的话从耳膜钻入心里,那种四肢百骸被贯穿的锐痛,继而沿着滚烫的血ye无法抗拒地流遍降至冰点的身体,一瞬间。
山谷里的狼群,再一次出现了异样,它们先是昂起头,尖尖的耳朵竖在四下盘旋的风里,继而那些黑灰色的健壮身躯绷得死紧,随后一个接一个仰头伸长颈子,对着天空发出尖锐刺耳的狼嚎声。
两人警惕地观察四周,狼群奇怪的举动,迫使她们暂时停下不应该在此时深入的话题,身下的马儿也莫名躁动不安的来回跺着蹄子,似乎它们也感觉到了异样的可怕情况。
“可能它们的同伴来了。”眺望被狼群封锁的谷口,列摩门纳眉头的结,拧得更深了。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一声狼啸响起,赫然。
长长的咆哮,劲道十足,气势汹汹,犹如海浪掀起的足以掀翻天地的滔天巨浪,更似那种铺天盖地奔来的雷鸣,穿透呼吸直达人心。
呼吸一窒,茶色眸底一束惊诧转瞬即逝。
“是它!”深吸气,镇定的目光仍然注视着山谷唯一的出口,只是紧抿地嘴线隐隐流露出一线愠怒。
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现在的情况真让夏尔玛烦躁的发疯。“什么?”
“以前在山里,我和卡丽熙遭遇过狼群的袭击,它就是那群狼的头狼。当时我们人多,它也没有这么多帮手,我们杀了它几个同伴,它带着其他狼撤退了。”身下的马儿越来越难控制,勒紧缰绳,阻止它继续慌乱跺蹄,还是无法令它安静下来。
丢给列摩门纳一道鄙夷的眼神,夏尔玛朝着马儿轻嘘几声,尽力安抚它逐渐紧绷的神经。“你真是走到哪里都能遇见敌人,到底是你太招人烦,还是你得罪的人太多了?瞧一瞧,连狼都不肯放过你。”
“那你的运气也太差了,偏偏和我一起出来打猎。”不忘揶揄一句,似乎和她斗嘴,成了眼下两人能找到的唯一的缓解压力的方法。
“不是我运气差,是你非要我来的。你忘记了,是谁昨晚派人送来一道邀请,虚情假意地请我参加今天的狩猎。”伤口还有流血,从腰间不断溢出的温热感,可以判断血流的速度正在加快。
挑眉,恍然大悟的口气,一丝顽皮。“对,我忘记了,是我。”沉yin,少顷,她再一次开口,隐去了顽佞,少见的内敛诚意。“……抱歉。”
眸子悄闪,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划过棕色眸底,瞬间,说出的话还是生硬如常。“如果能活着出去,你再慢慢向我致歉吧,殿下。”
“夏尔玛……”张口,蓦然停下,欲言又止的踌躇。茶色的眼映出夏尔玛紧皱眉头的脸,列摩门纳也拧起眉头,随着掺杂着徘徊不安的叹息声,她毅然决然地说道:“我会好好照顾卡丽熙。”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夏尔玛会一拳挥过去,她真想打掉那张覆着青甲的坚毅脸庞。愤愤地,她咬了咬牙,怒道:“你是不是疯了,说这个没用的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