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发了几分钟的呆,又对着窗户发了愣了几分钟的神,忽然又叹了一口气……”
“那可能是我不喜欢独处。”陶梦竹说着,再一次望向了窗外。
窗外并没有什么好看的,高楼、树叶、电线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只是除了窗外,她并不知道自己还能看向哪里。
“你很安静,安静的人都很习惯独处,就算不喜欢独处,也不至于随便和一个人分开几分钟就唉声叹气。”老婆婆说着,也学着陶梦竹的神色轻叹了一声,道:“你刚才是这样的,一个人带着笑叹气,会是因为身体不好吗?”
“……”陶梦竹摇了摇头,道:“我喜不喜欢她不重要……”
“她很关心你。”
“她人很好,不止关心我,也会关心每一个好朋友……”
陶梦竹说着,又轻叹了一声。
甄爽对她很好,但她无法分辨这样的好,是否独一无二。
她病倒了,不管当时身边的人换成谁,都不会置之不理……轻月会叨念她,球会叨念她,胡杨会安稳与劝解她,玉玉会给她说笑话让她乐观起来。
甄爽只是做了一个朋友该做的事情,尽了一个朋友该尽的心力,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你表白过吗?你想过让她知道吗?”老婆婆问。
陶梦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不敢,她怕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她与甄爽之间就会产生一种难以撤除的隔阂。
当初,她和轻月决定在一起的时候,有朋友告诉她:如果你在乎一个朋友,请不要试图把她变成恋人,如果她拒绝了,你会失去她,如果她接受了,在未来的人生中,你会有无数次彻底失去她的可能。
后来,要不是发生了长微博挂室友那件事,她真的差一点就彻彻底底失去了轻月。
而让她止步不前的,也不止是害怕失去,更多的,是觉得自己高攀不起。
总有些人,看似无比寻常,却能驱散旁人心中的Yin郁,这样的姑娘,值得拥有更多美好,不该只同她一起,一辈子窝在一个两室一厅的家里。
但人总是自私的,所以她明知道自己那么的糟糕,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占有那些看似相距甚远的人。
她想让甄爽知道,迫切的想要撕掉自己无欲无求的伪装。
甚至,她想过,如果这辈子都不能真真正正拥有一个人,那又和失去有什么区别?
只是她笔下写过那么多情话,却不能为自己写出一封情书,书中有过那么多勇敢的人,书外的自己却还是一样的懦弱。
“我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姑娘,一个很寻常的姑娘……”老婆婆说着,缓了缓,继续道:“她把我当朋友,我不想只做一个朋友,然后我就对她好,把我能用上的所有法子都用上,努力的对她好……后来,我说我喜欢她,想和她过一辈子。”
“然后呢?”陶梦竹缓缓望向了隔壁床铺。
老婆婆的眼中有一种暖暖的笑意,她说:“她当时很惊恐,结结巴巴的跟我说,她觉得两个女人不应该在一起,甚至在我表示‘没关系,不在一起也还可以是朋友’后还躲了我一阵子。那一段时间,我很低落,觉得自己可能永远失去她了,恨不得时光倒流……但后来啊,她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我。”
陶梦竹忍不住坐直了身子,追问道:“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和她在一起了,偶尔小吵小闹,却再没有分开过……今年,是第五十三个年头。”老婆婆说着,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陶梦竹,道:“我后来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维持着一份朋友关系,也许几年后,她会找到男朋友,会结婚生子,和别人一起过一辈子,而我只能从旁默默祝福……我不敢说我给她家庭一定能比一个男人所给她家庭更加圆满,但是,如果我爱她,我愿意给她我拥有的一切,不亚于任何一个男人。毕竟,选择一个更好的生活,是一个人的本能,如果你做得足够好,她会感受到。”
“我好像听见有人又在瞎嘚瑟呢。”病房外,又一个年迈的婆婆用塑料口袋提着小饭盒走了进来,她走路颤颤巍巍,步子已不是很稳,却仍带着满面温和的笑容。
“小姑娘想追喜欢的人,不敢说出口。”
“年轻人的事,你懂什么?老大不小了,还老爱给人出歪主意。”
“我年轻时怎么追的你,你都给忘干净了?”
“这件事,你要炫耀一辈子吗?”
“怎么,这还不值得炫耀吗?”
……
两个年迈的老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嘴,隔壁床原本看起来十分安静的阿婆,在等来了自己一生所爱后,一言一笑都任性得像个孩子。
陶梦竹静静望着她们,不禁陷入了一阵沉思。
时间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甄爽终于带着笔记本和电源线赶回了医院,手里还拿着一根雪糕。
“我回家后先给日日做了点吃的才过来,现在家里有两个病号,我都快成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