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那是星宿海的人,小二再来壶酒”
进了后院后,苏若影本想去看看顾城,脚步却转了个方向往桑榆房中走去。
“笃笃——”轻轻敲了两下门,很快便传来桑榆温和的声音。
“请进”
苏若影推门而入的时候,她正在缝补一件青色长衫,显然是夙命的衣服,并未抬头,神色认真。
她以为是越歆瑶,却半天没人说话,抬眸一看是苏若影,唇边漾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怎么有空来看我?”
她可是天天缠着顾城。
苏若影盯着她,脸色复杂,半晌突然上前一步,抢过她手里的衣服扔在地上,针尖掠过指头划出一道血痕,疼的她微拧了眉头。
“师兄为了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到现在功力都还没恢复,你就一点愧疚之心就没有吗?!”
桑榆缓缓垂眸,该怎么告诉她愧疚和感情是两回事,虽然很感激顾城为她所做的一切,但她不能为了这感激就同他在一起。
她只能说:“对不起”
“难道你不知道夙命和……”
桑榆猛地抬眸,那个人大踏步从门外走进来,虽然面无表情,但眼底隐含了一丝杀意。
“出去,看在顾城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几乎是能冷成冰的语气,苏若影丝毫不怀疑她下一刻就能抽出含光架在自己脖子上。
于是抿紧唇,接下来的话全咽进了肚子里,转身一步步离去,眼底情绪翻滚,最多的还是愤恨与不甘心。
凭什么她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桑榆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顾城的好,还有夙命也对她全心全意,就连万花谷的掌门也对她情有独钟,凭什么她却要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夙命一言不发捧过她的掌心,将划伤的指尖含进嘴里,轻轻吮吸着,神色认真,有三分爱怜,七分疼惜。
仿佛被她含住的地方都发热起来,电流透过掌心传遍四肢百骸,让桑榆微微红了脸。
“没……没事的”话都说不利索起来。
夙命仍是等到嘴里没有血腥味后才放开她,桑榆的脸已经成了熟透的大闸蟹,看起来十分诱人,鲜嫩可口的样子,
“桑榆”她轻声唤。
那人略略抬眸,应了一声,眼底有她突然唤自己的茫然。
于是迎接她的是一个温柔的吻,带着清冽的香气,动作小心翼翼,Jing雕细琢,由浅入深,品尝她的芬芳馥郁。
桑榆的手放在她肩上,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接受,眼底有无措,那些回忆又似附骨之蛆般涌了出来,令她无所适从。
虽然和好了,但到底是回不到过去对自己那般亲密了。
夙命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放开她,转而将人拥入怀里。
“师兄,你睡下了吗?”顾城房中还透着光,不一会儿房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顾城着了一袭雪白的中衣,长身玉立,墨发在脑后垂下,还沾着水汽,显然是刚沐浴过后。
“怎么了若影?”
苏若影低着头,有些脸红心跳,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他,“刚才练功的时候有地方不懂,特来请教师兄,怕师兄不肯解答,所以做了些吃的来贿赂你”
是一贯调皮的语气,说罢还吐了吐舌头。
顾城无奈摇头,并未怀疑,侧出半个身子让开门,“进来说吧”
夙命的怀抱柔软而安心,轻易便抚平了她所有不安和焦躁,更何况那人还缓缓摩挲着她柔滑似锦缎的发。
桑榆的心底便有丝丝歉意冒上来,“夙命,我……”
“什么都不必说”一切都是她不好,夙命止住了她的话头,又缓缓扣紧她的手。
桑榆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如果这个疙瘩不解决的话,那么她与她永远不可能真正的对彼此敞开心扉,毫无芥蒂。
“夙命,可以跟我讲讲你师傅吗?”
这些时日以来,夙命对她温柔又有耐心,不霸道不专横,看着她的时候眼底只有她一个人,每每都让她红了脸,终于鼓足勇气问了这个问题。
回答她的是一室静谧,桑榆有些失落地敛下眼帘,揪紧了身下被单。
“可以”夙命点头,扶着她靠在榻上,往她身后塞了个枕头。
“我是个孤儿,是师傅从小抚养我长大,教我武功,让我认字,我还有个师兄,从小一块长大,情同兄妹”
“穷极门是隐世门派,代代单传,掌门向来都只收一个弟子,除了师傅,所以我与师兄之间注定要你死我活”
说到这里的时候,夙命微微阖了下目,桑榆察觉了这细小的变化,回握住她的手。
“师兄爱慕师傅已久,可师傅向来只与我呆在一处,他便以为师傅存了将掌门之位传给我的心思,可实际上……”
她的目光透过窗柩看了很远,仿佛看见那一年的思云崖顶上,白雪皑皑,滴水成冰。
小小的人儿挥舞着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