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拍在案上。
围城?
三万?
怎么可能?据探子回禀这庆离国举国上下也不过才两万八千兵甲,且又在月前的大战中被他带兵砍杀一半之上,如此残兵败将,又如何在不到一月间集齐三万士兵来围城?
“你可看真切了?当真有三万人这么多?”
“哎呦喂将军!这还有假吗?那庆离国的战旗都立起来了,已有了前头部队呈进军之势想咱们城里攻来了!这可怎么办?”
对啊,这可怎么办?
因父亲西北站急,他已在昨日派出了Jing兵三万前去支援,现下城中仅剩不到一万老弱残兵在守着,本来以为月前一役,这庆离国定然得缓好些日子才是,所以他来放心大胆的派出了手下两万Jing兵……
莫不是,正是中了敌人的jian计?
假意放出假的消息,再假意打了败仗,让他掉以轻心后将Jing兵全部派遣出去,而后集结全部兵甲再来向他宣战?
父亲早就说过庆离国的泰宣元帅诡计多端,让他万不可着急出兵迎战,需得等他平定西北后再做细商。可圣上在圣旨上一遍一遍催促,父亲西北战事又迟迟平定不下,手下的副将军又不服他管教,上下加之起来,他急需一场战事来提升他在营中威望。
却没成想,终究是落入了敌人的圈套。
“云砚兄,”一人突然从外挑帘而入,这人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面容清秀却写满老成,神情更是平静的毫无波澜,“宫中又来密旨了。”
赵云砚闻声抬头,随即站起身来,“阿则,让宣旨的公公进来罢。”
那人点头,向后招呼了一声,后面进来风尘仆仆一人。
“公公。”赵云砚微微施礼。
这太监正眼不瞧他,单从鼻腔里哼出一句细语,“圣上八百里急令,闲杂人等皆退下。”
赵云砚闻言立刻招手令方才报信的汉子和一旁服侍的卫兵退下,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见状也欲转身,却被赵云砚轻轻扯住了衣袖。
“阿则,你留下。”
圣上在这八百里加急中果不其然的将他责骂一顿,又令他即刻派兵击杀,不得有误。若是再有拖沓,西北征战中的赵老将军怕是会被他拖累。
他叹息,正欲接旨,手却被横空伸来的另一只手拦住。
“云砚兄,三思。”
这人淡淡的说道,他的目光清冷平淡,却又透露着一丝关切,“眼下的情形,委实不可出城迎战,两万Jing兵已派给老将军,相信不日老将军即刻平定西北。等那时援兵来了,再迎战不迟。”
这话正说中了赵云砚的思量之处,现下的确是此番情形,庆离国虽派出三万兵马围城,但只要他们能坚守住城门,依照城中所剩补给,再撑个一两个月没有问题,到时父亲定然已结束西北征战,定会派兵来相助,那时候胜仗便有把握多了。
可若此时贸然出击,非但没有丝毫必胜的把握,反倒不小心会将剩下的一万兵马全部赔了进去。
败仗的罪名,他赵云砚更是担待不起。
正两厢纠结着,却听那传旨的公公又冷哼一声,“我当时是谁这么大的面子呢,原来是苏老将军家的大少爷啊。没想到凭你也可左右将军接不接旨,你可看清楚,这是圣旨。其实你们想接便接,想不接就不接的?”
他还是接了旨。
即刻换上了战袍,登上了远望台,召集了城中所有兵将。
他点兵五千,命即刻出城迎战。
剩余五千由副将军带领,死守城门,即使外战惨败,也不许出兵增援,必要守城为重。
众将士领命,皆整装准备。
他见阿则也欲牵马出战,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阿则你留在城中照应副将军守城。”
这人一怔,随即明白他的用意,本就清冷的面色更是一沉,“不必。我随你出征迎战。”
“放肆!”他突然提高声音,“本将军的命令何时由得你讨价还价?”
这人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
他眼睛一闭,又缓缓吐出一句,“再多说一句,军法处置。”
这人没有说话,松了缰绳,拂袖而去。
号角响起,击鼓连连,城门打开。
他一马当先冲出城门,随后五千兵马跟在身后,呐喊震天,也杀出了城门。
城外十里,庆离国军马已安营扎寨。
许是没想到他们有胆量这么快敢以卵击石,这一突袭,竟也乱了庆离的阵脚。
初时交锋,竟也是意外的顺利。
可庆离元帅手下的名将也是训练有素,待反应过来后也迅速结成了队形。
方才一战,赵云砚手下的五千兵马已损失八百,又都是老弱病残,在庆离Jing兵的围堵下很快就败下阵来。
他眼见手下的兵将一个一个血rou模糊的倒下,他心中虽急,却也是麻烦缠身,没有丝毫空余之力。
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