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和凌慕清达成协议,二人合作,互不干扰,他会尽力帮她,只要一个凌慕遥。这对于当时已近于走投无路的凌慕清来说,无疑是上天的恩赐,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事实上她也只能答应。
凌慕清可不管什么王太师的儿子,甚至于她连凌慕遥都懒得管。她什么也不想管,可又不得不管,她与凌慕遥日渐亲密起来,当着一个信差,想着法儿的去掩盖这桩无法言之对错的“丑事”。只盼望着时间走快点儿,让自己赶紧从这个古怪的圈子里跳脱出来,她好去,找莫凉一。
顾珩诚然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他聪明,工于心计,又懂得分寸,演技也忒好。凌慕清能看出来,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不过她并不介怀他,他是有野心,不过他的野心是夺人~妻,与她无关。
凌慕清有时候也觉得真是好笑,他们凌家这一代的孩子都或多或少有些问题,她与凌慕然就不说了,却原来看起来柔柔弱弱,贤良淑慧的凌慕遥,也会与人私通款曲,做出红杏出墙的事情来。
顾珩从前偏好诗词歌赋,他未曾参加科举,只在翰林院坐了个闲散编修之位。与凌慕清成亲后,时任大理寺少卿,深显凌晟偏爱。他如今正忙一桩案子,正是关于凌慕遥夫王殷强抢民女,打死人家老父之事。
这事儿不小,可也委实不算大,王太师想着用钱权来摆平,但顾珩好不容易捏住了王殷的小辫子,又怎会轻易干休。他巴不得把王殷整死了才好,整日里忙着找证据,查律令,连家也不回。
凌慕清倒是乐得清闲,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府里写写画画,虚情假意的给顾家二老请个安,再者就是敷衍敷衍满脑子问号的凌慕然。只是一清闲下来,难免想得太多,最后也只落得一个黯然神伤。
也不知顾珩寻了什么缘由,凌慕清跑去了夏国,凌晟还真没说什么。她去与夏初逢见了一面,彼时那位太子爷正被钟离烦的脑仁儿疼,二人你瞧我我瞧你,都忍不住叹息。
“你说嫁便嫁了,昀殊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夏初逢有些哀怨,毕竟那是他的亲妹妹,他可心疼着呢。俩人坐在御花园湖心亭里下着棋,凌慕清抬头看了他一眼,落下一子,“我若能有半分拒绝的能力,也不会选择走这一步路。人生可就像这棋局一般,需得走一步顾百步,若只看眼前,后面必然会输得惨不忍睹。”
夏初逢叹了一口气,表示默认了,他指间执一子,凝眉望着棋盘,迟疑着不敢落子。凌慕清气定神闲的起了身,抓了把鱼食,趴在栏杆上喂鱼。夏初逢琢磨了半晌,把棋子一扔,不想了。
凌慕清回头看他,有些诧异的挑起眉毛,“认输啦?”夏初逢苦笑,走到她身侧,扶着栏杆往下看,鱼儿们争先恐后的抢着食吃,他撇嘴道,“认输了,早听说你打小Jing于手谈与丹青,今日算是见识了一回。”
凌慕清的棋是跟凌国大国手崔应学的,她是崔应收的最后一位弟子,也是他最喜爱的一个。崔应曾说,他门下弟子二十七,唯洛安一人可承衣钵。只是凌慕清身份在那儿搁着,崔应死后,真正继承他衣钵的是二弟子谭邡。
棋能养性,凌慕清小时候性格不太好,凌晟才请了崔应教她下棋。时间长了还真有见效,性子养的好了些,一手棋艺也让人惊叹。夏初逢从小学的是治国之道,在下棋这方面,还真比不过她。
凌慕清把手里的鱼食全撒进了湖里,拍了拍手,偏头看着夏初逢,“我不宜久留,明日便回去了,夏兄可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夏初逢摆摆手道,“你放心就是,能帮到的地方我肯定会尽力帮。只是郡主呀,真到了尘埃落定那一日,你确定昀殊会原谅你?”
凌慕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转了话题,“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凉一与你非亲非故的,你若对她无不轨之心,却为何处处为她着想,如此帮我?”夏初逢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笑出声来,“你怎知,我与她非亲非故?”
“虽然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但你应该听说过,我本有一个妹妹的。”夏初逢目光柔和,双手在栏杆上轻轻拍了拍,涩声道,“我夏国唯一的公主,我的亲妹妹,十九年前被贼人掳去坠入山崖,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凌慕清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夏初逢瞥她一眼,轻嗤一声道,“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笨呢?昀殊就是我那坠入山崖大难不死的妹妹,可懂了?”凌慕清显然被惊到了,声音都有些变了,“凉一,是长夏公主?”
夏初逢点点头,啧叹了两声,“莫惊鸿定然是知道了她身世的,我妹妹名夏蕴姝,他便给她取了个字唤昀殊,这不是显然的么。若不是莫惊鸿死了,我可得把他捉来好好问问他是何居心,把阿嘉藏匿了那么久,到死也没告诉她真相。”
“阿嘉是她的ru名儿,母后取的。”夏初逢不忘解释一下,而后斜眼看着凌慕清,淡淡道,“我们阿嘉的身份可不比你低,这次算你有苦衷了,如若日后你敢负她,再伤了她的心……”他一勾唇角,“倾我国力,咱们沙场见。”
凌慕清还未从震撼里回过神来,夏初逢已威胁完了。老实说,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