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一来,就难以解释为何死者头部的多处因击打所造成的伤口。因为如果宁妃是陷入昏睡状态后被杀的,就不可能与凶手发生争斗——法医的鉴定也证明了这一点——那么她就只会有一个致命的伤痕才对——也就是颈项上的勒痕。
阮玉珠对此感到有些困惑,乐秀昀也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如果在这种细枝末节上一味的穷思苦想的话,那案情就不会有进展,所以阮玉珠决定先调查死者宁妃周遭的情况。
在绝大多数的时候,在调查案情的同时会弄明白很多一开始怎么想也想不通的事。
于是首先叫来了解情况的是宁妃的帖身侍女晓瑜——她也是发现尸体的人,当时她正准备去宁妃的房里看一下宁妃是否睡熟了,不料却发现人已经死了。
因为宁妃睡相不太好,所以一直让晓瑜这么做,倒不是宫里头的宫女有这个规矩在。若是被子没有盖好,晓瑜还要帮她把被子掖好。若是醒了,还要问她是否要喝水,起夜,等等的一应伺候,都是由她来办的,并不假手于其他人。
结果这晚晓瑜开门进去后便发现了宁妃的尸体,于是赶紧去叫人,颇引动了一场sao乱,更是让皇帝一气之下病情加重了。
晓瑜是个年龄已经二十岁的大龄宫女,也是与宁妃相伴多年,颇受信任。不然一般到了这个年纪,只要没被皇帝临幸过,都会被遣送出宫去嫁人,看来她也是在到这个年龄了,只怕很快应该就会出宫——难道会因此而被人收买吗?
不过看她伤心哭泣的样子,应该不像是伪装的——不过,后宫之中影后颇多,不能掉以轻心啊!
乐秀昀让晓瑜坐在自己面前的一张长桌的一端,自己和阮玉珠坐在另一端,与她的位置成等腰三角形。
“你知道宁妃有什么和她怨恨很深的人么?”阮玉珠开门见山地问道。
如果宁妃还没有死的话,那晓瑜想来是不会实话实说的——因为要顾忌到宁妃在后宫这个圈子里的形像和口碑,而且出了事,顶缸的会是自己而不是宁妃。
而且即便是如今宁妃死了,晓瑜也是支支吾吾地不愿把实话都说出来——她也不过是个宫女,也不愿开罪别人吧。
“啊——为保护一个已死去的人有可能受到损伤的名誉,而使得剥夺这个人生存权利的罪犯得不到制裁,你认为这是应当的么?”阮玉珠语带冷冽地道,“其使很多人都会有仇人,即使是无心的——有时甚至是好意,都会不小心对别人形成伤害,如果说一个人连一个仇人都没有的话,那他要么是个圣人,要么是个比任何人都要更低劣更卑微的小人物。嗯——宁妃不知道是不是这两种人之一呢……”
晓瑜咬住了下唇,似乎欲言又止。
“你可以放心,我们不会向任何方面透露你今天所提供的消息。”
阮玉珠示意一位乐秀昀的侍女递上一盏茶,晓瑜下意识地就伸手接了过去。
“如果你隐瞒不说的话,也许将来你会后悔也说不定……”乐秀昀聪明又适时地向晓瑜施加了一些压力。
“好吧,我告诉你们!”晓瑜终于点了点头。
晓瑜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其实……由于陛下后宫嫔妃不多,后来皇后又驾崩了,所以在后宫中宁妃娘娘并没什么很大的竞争对手。只是,由于在皇后驾崩前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不得志,所以……有时在个人生活方面,有一点……嗯……其实,在后宫中的人有很多都是非常寂寞的……”
阮玉珠和乐秀昀都是大吃一惊,阮玉珠都不敢再问了,乐秀昀更是用凌厉的眼色把唯一在身边服侍的最信得过的一个的宫女都支了出去,然后再道:“你在说些什么,你自己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晓瑜咬着唇:“殿下放心,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说的,更不会诬蔑宁妃娘娘。”
阮玉珠注视着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么,你能不能把和宁妃有过亲密关系的人告诉我?”
晓瑜皱着眉头:“我是从十年前才开始做宁妃娘娘的帖身侍女的,嗯……准确的说,是从十年前的九月开始的。从那时起,一直到皇后娘娘驾崩为止,这三年时间里,宁妃和两个人来往密切。一个当时我和一起做娘娘帖身侍女的,叫清尘,不过一年后清尘就出宫了,之后一直也没她消息,也不知嫁了人了么……再之后……和娘娘关系最密切的,是锦水阁的珍妃。”
阮玉珠和乐秀昀面面相觑——原来,不是男人吗?
想想也是,后宫这种地方,想跟男人鬼混,那真是不要命了。女人之间嘛,纵然是在“男女平等”的大魏,只怕也不会让男人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就算知道了,假凤虚凰之事也近于捕风捉影,还能有什么真凭实据不成。而且看晓瑜的样子,这事只怕在后宫里还没有人知道。
于是阮玉珠紧接着又问道:“宁妃的最早的帖身侍女是谁?”
晓瑜愣了一下,然后道:“好像听清尘提过一次,似乎是叫朱瑾。”
乐秀昀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