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剥了余家的脸皮在无情的嘲弄。一时间,云南府把花月郡主的名声是传得难听至极,又把余家的懦弱可怜编成书了说。
沐海棠已料到自个不回沐王府而住在此地会引来什么后果,已是闭门不出不去听那些糟心的闲言闲语,可这样也避不掉七俭每日回来时的眉头紧锁。这会见到七俭从院门口进来,才把手里的书卷放一旁,就见那人赶紧换了神情冲她笑。这一笑笑得她酸,她是躲着不问世事了,可这人还在外边受着呢。
随着七俭进门的还有梁道远和一陌生男子,两人见沐海棠迎过来,都恭敬的叫了声夫人。七俭微愣了一下才释然,梁道远从不探听她与郡主的关系究竟如何,可如今外人在场,他丝毫不含糊自个的心是维护是她们的。这明白让她心头稍暖,上前低声对沐海棠道:“这人是安南国那边的盐商,我和梁兄找他聊聊。让后厨备好酒好菜,我们估摸着要说晚些,你早些歇息别累着了。”
沐海棠掸掸她衣袖上的灰尘,笑着说好。眼角余光再看了一眼梁道远身旁的人,心中也有数了。安南国那边的人里,有着沈云桐能靠着疯长的参天大树。
领着梁道远和陈尚儒往厅堂走去,跟在一旁的梁道远摸着胡子莫名笑了两声,见七俭望过来,他才呵呵说道:“七爷与夫人此时颇有‘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yin啸且徐行’的气概啊,贫道佩服。”七俭笑笑负手缓了脚步道:“是她能闲看花开花落之事,颇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淡然。我?我可不这样想,恨不得此时就手刃那畜生。我可是一十足的俗人。”
她这话一说完,梁道远笑得更豁然了,只是不再说话,连连摆手表示打住此话,进屋聊正事要紧。
后厨有红儿看着,不一会便备了满满一桌丰盛菜肴。陈尚儒本不想喝酒,他憋了一腔话要说,但经不住七俭和梁道远劝,便也端了杯子。轻酌一口,连连点头:“酒以淡为上,苦洌次之,甘者最下。这乃好酒啊!”七俭也不搭他这话,只是让他慢慢喝。酒过三巡,梁道远先投石路了:“陈兄姓陈,不知与前朝王室可是同出一脉?”这一问不仅把陈尚儒问愣了,更是问哭了。
陈尚儒借着酒劲把该说的话都哭诉得差不多时,沐海棠领着轻竹来换茶,才走到七俭身旁,就被七俭把手握住,这责怪不言而喻,怪她这时候怎么还不歇息。安抚着用拇指蹭了她手背两下,面对着已泣不成声的陈孝儒说:“你本是陈朝后裔,如今瑟缩在胡家屋檐下过活,想必也是不易。只是你着不应该为虎作伥,明知我朝对盐茶关税收得紧,你怎还敢与一初出道的沈云桐一拍即合,你就不怕他把你拖入泥潭从此不得复生?”
“夫人啊!若他只是你朝初出茅庐的小子敢找我谈盐事,那我岂会理他?别说我不会理,他又岂能见到我?”——他说的正是沐海棠想知道的,默默握紧七俭越来越烫的手心,分神片刻,又回神问道:“那幕后是谁,总不至于是胡汉苍。”对安南国君直呼其名,这让陈尚儒抬头看了她一会,而后摇头:“是其兄胡元澄之女相中了沈云桐,至于他们之间为何会相见,我不得而知。”
胡元澄?沐海棠想了想记起来了,听二叔三叔都说过,那位安南国很会造兵器的人。他的女儿,不是应该还小么。
陈尚儒被沐海棠亲自挑的酒给醉得一塌糊涂。事情也基本弄清楚了,让人把他弄到客房去后,七俭站起来与沐海棠并肩而靠,笑得有些朦胧:“我也醉了,想必道长也是差不离,不如今日在此歇息,明日一早再作商谈。”梁道远只略作思索便点头同意,哪还用得着商谈,这两人关上门枕上一席话,过几日就可见沐家军边关捉人了。
被推浴池里清醒了片刻,倒床上又迷糊了。想睡却又睡不着,抓着身边人的手臂哦了一声:“想明白了哪里不对,他才从矿里放出来,哪能自个有本事搭上安南那边的人,这背后有人给他铺路。”听着这含混但条理清楚的话,沐海棠暗自可乐,俯身看着这难受得在扭动的人,最终吻在她嘴角:“好好睡。”
哄好七俭睡着,沐海棠更衣裹着御寒斗篷回了沐王府。若说先前余丰年买通江湖人士对辰宿予睦下黑手那是商人间的手段,如今他敢动朝廷的利益,那只能说,要么是他已到了有这一步的权利,要么,就是在作死。若是前者,可怕,若是后者,也可怕。
沐晟不在府里,沐昂本也习惯晚睡,这会卫戍卫边两兄弟也在,见了沐海棠,一时久违的亲切,激动的叫了声郡主。沐海棠难得的对他们笑笑,而后拦住了他们要告辞的脚步,等都看着她时,她这才说:“三叔与两位卫叔叔都是常年在西南边境走动的人,海棠要说的事,你们可共同来拆分个真假。若是真,怕是沐王府真要出面管管这事了。”
沐海棠一席话,让沐昂和边家两兄弟都沉默了。若安南国王室真才是这事的幕后主导,想趁此事勾结心怀不轨之人扰乱边关,那是得防微杜渐。可安南一向安分,朝贡及时,且一直依附大明,这样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听闻胡氏一族好战,连连对占城动武,但安南国基薄弱,且近几年连年灾荒,后援必是短缺。他们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