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手道:“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
原来这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兵,才是货真价实的沈离央,上首坐着的那个,是她的心腹参军,名作锦绣。
沈离央抹了抹脸上的灰,露出一张白净温文的脸,模样生得意外的好,不像是个领兵的将军,倒有几分书卷气。
“都说沈将军神勇过人,却未想,还有三国曹孟德之风。”
沈离央心知她这是在暗讽自己像曹Cao一样多疑,也不甚在意,微笑说:“今日是我失礼,若姑娘真能助我取下宛城,定当效仿孟德,倒履相迎。”
“这我可受不起。”
沈离央饶有兴致地问:“我倒想知道,顾姑娘是如何看出来的?”
“我曾有幸与将军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一直记到了今日。”
“原来如此,姑娘真是心细如发。”她意味深长道:“一手丹青技艺也出神入化,令人钦羡。”
顾流觞一怔,知道她恐怕早就看出那城防图是自己所画,脸上适时地表露出几分惊讶。
有时候,适度的示弱能让对方更加放心。
“先前我见过原图一次,当时暗自记了下来。这张虽不是原图,但也有九成相似,断然不是来糊弄将军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离央果然也不是兴师问罪的意思,摆摆手,示意她不必紧张。
“不知顾姑娘平日都读些什么书?”
“读些吴子,六韬,国策之类的。”
“看来顾姑娘深有乃父之风,爱好的书如此与众不同。”沈离央话锋一转,“姑娘觉得我要取宛城,恐怕不只是刚才说的那些原因吧?”
顾流觞知道她这是在试自己的才学了,淡声道:“义军取宛城,应是大势所趋。”
“哦?愿闻其详。”
“如今义军占南部诸城,有二十余座之多。而朝廷虽有重兵,却主要把守北面京都一带,东北侧的三十万龙骧军又要防止北蛮趁虚而入,没有太多兵力南下。所以义军现下应该乘胜追击,再下一城,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我不仅推测义军要取宛城,还推测义军真正会去攻打宛城之上的留城,留城乃重要关口,只有得到了留城,先前诸城才可算是真正握在了手中。”
“姑娘一双慧眼,竟将形势看得如此通透,着实令沈某惊叹了。”沈离央和锦绣对视一眼,微笑提议道:“顾姑娘机智沉稳,深得我心。如今军中正缺个军师,不知姑娘可有兴趣?”
“军师责任重大,流觞恐怕不足以胜任。”
“姑娘是在怀疑自己,还是在怀疑沈某的眼光?”沈离央语气虽不重,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做我的军师自然不必冲锋陷阵的,沈某担保,定会护姑娘周全。”
“那就多谢将军抬爱了。”顾流觞虽然知道自己的表现会令她青眼相待,但也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军师这样的要职。然而此时若再推辞反而显得扭捏。
“就这样说定了。”沈离央满意地笑笑,吩咐左右下去为他们收拾了住处,又寒暄了一番,才让两人自行前去休息。
走出议事厅,见左右无人,一直没有开口的冷彻就急不可耐地上前,说:“小姐,你当真要留下来给他们当什么劳什子军师?”
“怎么?我觉得这差使不错啊。”
“这……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非得骂死我不可。”冷彻眉头紧皱,一脸的无奈。
“你怕什么,我三哥也是知道的,追究下来不是还有他顶着。”顾流觞不以为意。
“三少爷就净跟着您胡闹。”冷彻还要说什么,就见到远处一个士兵手里拿着什么,正急急地往这边跑来。
只见那士兵跑过来,恭敬地行了个礼,递上手里的东西,“军师,这是将军命我拿来的,说平城天气不比宛城,请军师注意身体。”
义军治军倒是严谨,只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这些士兵就都把他们当自己人看待了。这也可以看出,沈离央在军中的威望的确是不低。
顾流觞道了声谢,接过那东西,只见却是个暖手的小炉。
“替我谢谢将军。”待士兵走远,她把玩着手上的暖炉,想起方才那人的样子,暗叹:“说我心细如发,自己又何尝不是个多心的。”
教习
大雪初霁,太阳从云层后露出半张脸,将橙黄色的日光洒在地上,为这严寒的冬日平添几许暖意。
“看来这仗,在年前就得解决了。”沈离央望着窗外的景象,自言自语。
锦绣拿着一叠战报走进来,问:“将军在说什么呢?”
锦绣是这军中的参军,也是沈离央的心腹,两人一同出生入死过许多次,情分不比旁人。
沈离央摇头,说:“没什么。留城那边的部署,可还妥当么?”
“前几日我刚去看了一次,那机器巧的很,就是不知道真打仗时用起来怎么样,真能打那么远么?”
“我也是担心这射程的问题。”沈离央想了想,又问:“昨日那新上任的军师,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