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落下泪来,玄翎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臂叠声问道:“你为何要来?你为何要来?”
东皇太一立于熊熊烈焰之中对她莞尔:“我岂能让我的小凤凰孤身一人应战?”她将玄翎抱起,轻轻在她唇畔吻了一吻,柔声哄道,“乖乖等我回来。”
玄翎来不及说一个不字,便看着她提剑冲向怒焰滔天的东皇钟,身影顷刻间便被火焰吞噬。整个天界被染成火的颜色,那是天界万万年来最壮丽的一幕。
那一瞬间她便想起,东皇钟是何等霸道的一件法器,如今东皇太一只有半身的修为,如何能制得住自己擅自将它开启的怒火?
当大雨泼撒浇熄这战场上的熊熊火焰之时,平息了愤怒的东皇钟与东皇太一一起消失不见。
天地降温,朝霞铺面,似乎一切都没发生,可眼界内的废墟却让她明白这里遭遇过什么。
茫茫天地,四界广袤无边,那么多人,那么多声音和面容,却没有一个属于她要找的人。
年轻气盛的女神将第一次遭受失败竟赔进最重要的人,她错了,都是她的错。在无尽自责的日夜中,玄翎也念及一件事:她从来不对自己承诺什么,难得承诺一次,却言而无信。
若非是好友阎子詹一番提醒,她几乎在当时就随着消失在滔天怒火中的东皇太一而去了。
后来她捧着炽元丹跪在老君府前只求将炽元丹聚合,老君与她道:
“神命天写,玄翎啊,你难道还不明白今日之果乃是你昔日曾种下的因吗?我曾劝过你天意难违,须知原本该灰飞烟灭的人是你,而东皇太一为你承了这天劫,生生挨下苦果。你与东皇太一的一段情成就了她的这番劫数。既然天意难窥,谁也不能逆天改命,如今你的执念换来的是喜亦或是悲依旧未知,你还要执着吗?”
玄翎面无血色地点头:“上天入地,我要她回来,无论如何……求老师帮我!”
老君叹了一声,将炽元丹接过来看了一眼,给她指了个方向,往东泽去求一位脾气古怪的奇人试试。
东泽的苍玉君她一直都有耳闻,这人原本就是玉骨神胎,法力强大又很聪敏,却对成仙之道丝毫不感兴趣。妖界几位极尊想为族中添补势力也曾去相请过,不过无论是金银亦或是权利相诱也一样被无情拒绝。
东泽苍玉自个儿在东泽的荒地上划了一小片绿地出来,终日与一直白兔为伴,自给自足。除了对法器的一点执着,称得上是无欲无求。若说这四界之中有谁能做出一个与冥府结魄灯一样的法器,如收集凡人气泽一般来聚合东皇太一的神丹,便只能是她了。
玄翎原本觉得要说动这位苍玉君帮自己十分困难,却不想刚穿过东泽怒浪滔天的大河,这位苍玉君抱着一只白兔已经在河畔上侯着她了。
苍玉依旧站在大河边七天七夜,不知来者是谁,只知她命里一劫要来寻她,她便相迎。果然,来者并不陌生,见到玄翎的那一刻苍玉抚着怀里的白兔笑了。
听闻玄翎的来意之后,沉思一番便允了她的请求,要玄翎给她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的黄昏时分来取法器。
彼时的玄翎未知,要制成聚合一位远古上神修为内丹的容器,需要一个十万年修为的元神来做器魂。她跟玄翎许了一个月之期,是为将东泽这片绿地的生灵安排妥帖,将自己一头长发倾注法力制成傀儡后,便将自己的原身雕琢成一枚魂器,而自己十万年的修为渡进去成为器魂。
东泽苍玉原身有十万年修为,化作人形一生只活了三万年。她不通晓人情世故,也不爱与神妖为伍,只痴情于各种法器。当她看见那日跪在东皇钟前的年轻女将来寻自己时,便知晓这定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却又无法控制自己对于成就这样一个法器的渴望。
于她而言,也许最好也是最后的一个法器便是这枚魂器。
一个月后玄翎按约而来,见到的是附着在傀儡之上一缕残魂的苍玉君。
“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我不在的时候,替我照看一下这里的生灵。”苍玉君将魂器交给玄翎时唯一交代的话,一向与她为伴的白兔匍匐在她脚边。
玄翎不解,自己与她并无深交,如何值得她如此?苍玉却道:“rou身或残魂都是苍玉,这位小友何必执着于表象?rou身一具早晚都要重归于天地,你或我或这位你苦心想要寻回的尊神,都有此一遭。你我化出身躯必有其使命,我的使命已然完成,小友该为我感到高兴。”
苍玉既如此洒脱,玄翎便依着她的嘱托,将东泽这片绿地的结界加固。只是她不善水事只能挪了相邻的半座东山在绿地前架起一座堤坝,以防每每入夏怒涨的喝水将绿地淹没。
☆、第65章 沉忆ll
玄翎带着魂器回到离恨天时,老君叹了句,“东泽苍玉的巧手果然不负盛名。”
凝聚一个远古神祗的元丹十分不易,老君在兜率宫里呆了整整七天,玄翎在宫外的菩提树下等了整整七天,这七个日夜里,她看着日月十四次交替,终知何谓度日如年。
第八日,东天门外昴日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