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就是一般的也至少十几二十块一斤,这家里面的几颗树上的荔枝完全摘下来至少有几百斤,那也能卖好几千块了。
“三两角钱一斤,还不好卖,哪个有那闲时间守在那里卖,农忙时候活都干不过来,就算卖得几斤也划不过来。”
“怎么这么便宜?”许诺简直被惊到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家家里都种有,谁会花钱去买,就是没种有的,这边也多的是卖荔枝的,卖的人多,买的人少,自然就便宜了,这不是你上次给我讲的叫供什么求来着?”张秀娟说着转过头来问他。
“供过于求!”许诺下意识的回道。
张秀娟拍了一下手:“对,就是这个!咱大文读过书就是不一样,说的话都不一样。”
许诺笑笑,低下了头,有些心虚,他知道刚才那个词那是赵文章给张秀娟说的,不是他。
不过张秀娟的话也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赚到钱了,他虽然知道这里和他以前的城市不同,可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两者地域性的差距,就如这荔枝,在他们那里是个稀罕物,可是在这里却是别人可以随意扔了都不会被斥责浪费的东西。
许诺想要多了解一些,所以又继续问道:“阿姆,那这龙眼和香蕉卖多少钱一斤呀?”
在这里干坐着无聊,张秀娟也乐意和儿子多说说话,回道:“龙眼贵些,刚出来的时候有四五块,再晚些就便宜了,只有八角一块的,香蕉都是别人直接来收购的,也就三五角钱一斤,这要是遇上台风,本都收不回来。”
许诺听了这么便宜的价钱先是惊叹,然后又听到香蕉遇到台风本都收不回来时就忍不住皱眉,他在赵家村的这半个多月已经见识到了农民到底有多辛苦,这么劳心劳力的种了香蕉,不说能赚多少,连本都收不回来,这也太惨了。
这些黑心的资本家,三五毛钱在这里收了,一趟车北上。差价就赚了几十倍,真是黑心商人,剥削劳动人民剩余价值。许诺忍不住在心里面为村民不平,完全忘了他以前也是资本家的一份子,而且还是大大的资本家。
这么说来,种植水果在这边根本找不到什么赚头,除非有固定的销售渠道:“阿姆,为什么不直接拉到城市里面卖呢?我听人说城市里的水果都很贵的,就是批发也是几块钱的。”
张秀娟将摘好的花生都抬出去晒了,回来了才回答他:“拿什么拉?又没有车,而且从村里出去的路也难走,就算去到城市又不认识人,能批发给谁,听说车油很贵的,等一下卖的钱都不够填车费的。”
听着张秀娟的话,许诺沮丧的低下了头,他果然想得太简单了,村里人又不是笨蛋,真要行得通别人早就去做了,哪里还等到他来说。
都说“要致富先修路”,光是赵家村的这条路就阻碍了发展,新闻里不都说早在20##年就实现全国村村通了吗?怎么这里连个路的影子都没见到?
张秀娟说的也没错,即便到了城市里,人家都有固定的货源和供货渠道,他们贸然去也只能是被压价的命,这样和人家来低价收购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文为什么忽然之间对这些感兴趣了呢?
张秀娟看着沮丧的低着头的儿子心里有些担忧,该不会真的是被这次高考给打击到了,不想读书了,想学人家做生意了?
张秀娟心里其实也很为难,拿不准主意还让不让儿子继续读书,毕竟那真的是一个费钱的事,可是如果不让大文读书,他要学人家做生意那也是个烧钱的活,他们家根本拿不出钱来供他挥霍,想着,她脸上也多了几抹愁容。
许诺低着头摘花生,完全不知道张秀娟因为他的几句话心思已经变了几变,他只是忽然意识到,不管以前多少人曾赞过他聪慧,不管他是不是小小年纪就可以金融博弈,在这里他就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孩子,就连眼前最简单的改善赵家一家的生活他都做不到,他不再是那个出身大富之家,身价过亿的富家小姐,他只是一个高考失利的农村少年。
不知道张秀娟心思的许诺认认真真的摘着花生,快天黑的时候就和张秀娟一起将白天晒的花生收起来装好,等着明天太阳出来了继续晒,做完了许诺就回去喂鸡,现在外面已经没有多少谷子可以让它们吃了,所以晚上还是要喂一点的。
张秀娟摘了菜回来,许诺想要帮忙洗菜,可是被她给拒绝了,在这家里有两件事张秀娟一般是不让许诺做的,一个是洗衣服,还有一个就是洗菜做饭,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这些事情都是女人家(女孩子)做的,显然,赵大柱也是这么认为的,许诺在这个家里那么久,从未见他碰过这两样事情,或者说村子里都是这样的,他就见过很多女孩子洗衣做饭,男孩子在外面玩耍的。
许诺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件事情,也不能说那些父母如何,毕竟方圆百里都是这样的情形,就连那些女孩子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或许一开始的时候不愿,但是听多了“你一个女孩子,就该(要)……”,久了就成习惯了。
晚饭是两个青菜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