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里走的,她只需知道在回天山的路上就好,这样她也不会再闹,让人安心许多。
那出现在长洲的冰雪风暴总让她觉得不对劲,应当和雪狼王回归这件事有关,带她去,或许是正确的选择。
冰儿的身子很虚弱,但可能是这孩子天赋异禀,正在缓慢地自行恢复。狐族里的大夫不敢随便医治冰儿,有些摸不准,便只是让她自行恢复,并不插手。孩子每日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觉,她很乖,很少会哭闹。且这小家伙很是挑剔,牛nai、羊nai,乃至于人nai都拿来喂她,她一概不喝,全部吐了出来。最后没办法,红狐愣是让手下去山林间找到了正在哺ru的母狼,取了狼nai,这小家伙才皱着小眉头喝下去。
后来,雪月发现这小家伙居然很爱喝米酒,喝了也不醉,反倒睡得更香,身子恢复得更快了。于是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用米酒来喂孩子。
九月中旬上路,红狐特意让族人带着雪狼王、玄司和孩子在山林间御风而行,避开人迹。于是两日后,便从相州府赶到了长洲府。一入长洲府地界,就明显感到了温度下降。大妖不畏寒冷,但为了隐蔽踪迹不惹人注目,一行人还是都裹上了厚实的冬衣。她们没有耽误,一入长洲府,就立刻联系上红狐在本地的姐妹,由她带领一行人前往事发地。
雪狼王在进入长洲府后,那默然无神的状态就变了许多。她看着眼前银装素裹的世界,墨绿眸子里翻着欣然的光。
“阿司…阿司…”
她的声音轻轻地在后方响起,走在前方的玄司听见了,急急忙忙退回到她身边,说道:
“师尊,我在。”
“我们…我们要到天山了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隐忍的兴奋。
“……师尊,我们现在在长洲府境内,还没到天山。”
“…哦,嗯。”雪狼王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不少,但是眼前飘过的雪花没有让再次她消沉下去,她伸出手,去接那些雪花。看着那晶莹的六角形雪片在自己掌心融化为水。她浑身忽然颤抖起来,捏紧了拳头。
放开拳头,她再次去接那些雪花,可她那热烘烘的体温却让雪花无法停留。她气怒,褪去身上的裘袍,甩在地上,迈步快速向着暴雪之中跑去。
“阿姐!”雪狼妹妹急了,连忙迈步去追她。
玄司急忙捡了裘袍,跟着跑了出去。红狐叹了口气,化作红芒追了上去。但是她却没有去拦雪狼王,只是拦住了玄司和雪月,让她们不要再追了。
“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罢。”
她奔跑在风雪之中,解开外袍的腰带,抛开;解开腰间盘扣,拉开外袍,褪下,抛开;解开保暖用的中衣,褪下,抛开;终于只剩下最后一层惨白的亵衣,挂在她清瘦纤长的身旁上。身后衣衫飞舞在漫天的风雪中,每一件都如雪般颜色,隐没在一片茫茫之中,好似抛却下的重负,独留在孤寒的天地间。寒冷细细密密将她包裹,她似乎能感受到冰风拂过身躯时带来的刺骨凉意。
脚下雪地松软,她褪了靴袜,赤足走在上面,踉踉跄跄。漫天的银白,她温暖的身子在这样的世界里显得那么突兀。每一脚踩在雪上,shi寒之意钻进脚底,却被她身子自动隔绝在外。所有的风雪冰寒,都不能让她品味到那最深入骨髓的冷意。她怀念了许久许久的寒冷,渴望了许久许久的寒冷,为什么到如今,一点也不施舍给她?
从前她是一只雪狼,生活在雪原之中,那时她皮毛丰厚,不惧寒冷,可并不代表她感受不到寒冷。她本源力量中,就有冰雪之力,她在万年寒冰中诞生,那力量的感觉深入骨髓,刻骨铭心,乃至于影响了她原本的空间本源力,硬生生在她的力量中加了冰雪的凛冽味道。
谣儿,那是你吗?那个时候的你,就已经迫不及待要把你的气息刻在我的骨子里了吗?可我现在丢了你,该怎么办?我感觉不到寒冷了,是不是,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她怔怔地站在漫天白雪之中,失魂落魄地仰头望着天际。雪花落下,落在她银白的发上,温暖的面上,瞬间融化,将它们打shi。她一身的洁白,几乎就这样融入了这片世界。面上的雪花化了,化作水滴滑落,面庞shi润。
谣儿,是你在哭吗?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阿狼就在这里啊,你怎么就看不到我呢?
“啪”,她跪在了雪地之中,双臂搂过大堆的雪花,就这样拥进怀里。时间似乎在此凝固,她拥着雪花,跪伏在地上,化作了石像。
后方,雪狼妹妹和玄司手里拿着她抛下的衣袍,看着远处她脆弱跪坐雪地的景象,心中的难受难以言表,只能默然流泪。红狐咬着殷红的嘴唇,闭上眼,不愿再去看。曾经的万妖之主雪狼王,变得如今这番模样,她实在心中酸涩不堪。
怀中雪化了,衣衫shi透,浸透着她单薄的身子。不知多久,一双玉足出现在了她眼前。她猛然怔住,缓缓抬头去看,随即欣喜若狂。
“谣儿!谣儿!!”她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那魂牵梦萦的人就在她身前,依旧一身白衣,舒展着眉眼,她笑得开心。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