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门口的蛮儿道,“你们都出去。”
一时之间,屋里只剩下了二人。
唐冯氏依旧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她进唐家二十多年了,老太太从没有什么时候见她顺眼过,这小吵大吵的场面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初天儿要留你的时候,我就不同意。”这话,老太太在唐老爷死后已经说了快有十年了,“你当初也没比那刘家的孩子好到哪里去,背了一身债,要不是天儿心善着了你的道娶你进了门,你现在还不知道是哪里的一具白骨了!”
“这话您都说了这么多年了,我感激唐家救命之恩,这不还帮你们白白养了风儿这么多年么?”唐冯氏也不甘示弱道。
“呵,白白?我唐家这么多年可没亏待过你什么!当年你将风儿生母逼死,稳稳当当地坐上唐家主母的位置时,我好像也没说什么话吧。”说到此处,老太太的眼底闪现一丝狠光,“我本以为这么多年里你能有所收敛,可是没想到竟然却是越发不像话了!”
唐冯氏努了努嘴,扭过头瞥向了别处。
“今天,你做事还没一个刚来唐家的小丫头做的好!你这主母还想不想做了!”
“什么主母不主母的,唐家这么多年哪件事情是我做主的。”唐冯氏终于忍不住吼道,“这主母的位置,谁想做,谁做吧!”说着,甩开袖子转身摔门就走了。
老太太气不过,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太君。”蛮儿一直候在外头,如今见老太太身子不适,便连忙走了过去。
“我没事。”老太太摇了摇头,“你去将柳公子请来,记得莫要张扬,特别是别让唐心那孩子知道。”
“是。”蛮儿恭顺地点头。
沁园中一场腥风血雨过去,唐心派了人去将刘义接到府里来后,便去自己屋里拿了一拼娘亲之前留给自己用的药酒。
“表小姐。”管家来的时候,唐心拿着药酒正准备出去。
“怎么了?”
“刘家的人说饿了,然后列了个单子。”说着,恭叔哆哆嗦嗦地将手里的纸递了过去。
唐心看了一眼,洋洋洒洒一串菜名。
这哪里是饿了,简直就是好多年没吃过东西了。
唐心笑了笑,“行,就按着这单子做了给她们送去。”
“可——”
见恭叔有些为难,唐心笑道,“老太太说了,这事让我来处理,你便放心吧。”
“行。”有了唐心这话做定心丸,恭叔自然是笑呵呵地走了。
拿好了药酒,唐心脚步轻松地朝着厢房走去。
“表嫂。”唐心来的时候,春花正坐在床上打哈欠。
一听见唐心的声音,春花一惊,刚想把哈欠收回去,可是——
“啊!啊……”春花张大了嘴,有些惊恐地指了指自己的嘴。
“怎么了?”放下了手头的东西,唐心快走两步到了春花的身边,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刘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竟然就留了春花一个人在屋子里。
“表嫂,你怎么……怎么张着嘴?”眼看春花张大着嘴,啊啊呜呜的只是在那手舞足蹈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些什么,唐心也有些着急了起来,”表嫂,表嫂!”
春花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唐心会过来,她才不会为了打个哈欠而把嘴巴张得那么大呢,更不会因为嘴巴张太大的时候受了惊吓而下巴脱臼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春花含着那一口口水,口齿不清地说着,”头!漏!”
”表嫂,你是怎么了。”唐心再一次问道,”脱臼?”这一次,她似乎听清楚春花说什么了。
唐心凑上前,认真地检查了一下春花的面颊,这才发现她嘴巴的地方似乎是不能闭合。
”看来真的是脱臼了。”唐心皱着眉头挺直了腰,可下一刻便发现春花面带绯红地做在哪里,”表嫂,是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么?”
如果只是脱臼的话,应该只是有点儿疼罢了,应该不会这个样子才对啊。
这厢唐心忧心忡忡,那厢春花一边在那咿咿呀呀一边内心狂喊着,“别再凑过来了!别再凑过来了!”
天呐,她真的不知道,她凑得那么近,近得都让自己的心跳变得不正常了。
春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在唐心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她便会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她是不是病了?
不然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一定是这样的!
刚才的大夫一定是一个庸医,不然怎么会没有看出来其实自己是真的病了呢。
在春花腹诽不已的同时,唐心忽地就想起了当初娘亲教过自己接下巴的方法,随转过身准备寻块毛巾过来。
在唐心转身的那一刻,春花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她只是想让唐心离自己远一点,然后……安静地看着她。
安静地看着她在那走来走去,安静地看着她翻找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