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儿。”
“叔父...朕只能信你了。”少年皇帝感动地几欲落泪。
沈旭在心底笑着,已知自己今夜的目的已经全部都达到了。
区区相位,他还真是不急于一时,也不太看得上。
只要能挟天子了,还怕不能令诸侯吗?
如今薛义一死,杨忠便成了唯一还能威胁到他的先皇旧臣。
只要借皇上的手除去这最后一根心头刺,那么这个天下对他而言,便如同囊中之物。
所以他不急,万事还是要安妥为上,要让这个小皇帝打心底地信任并离不开自己无怨无悔不求回报的‘亲情’才行。
想当年,自己的父亲和姐姐就是因为Cao之过急了,所以反被那个慕容颜摆了一道。
他绝对不会再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了。
他会慢慢来,一点一点地将慕容家的江山移皮换骨,慢慢变成他沈家的。
至于那位美人太后,相信在她至亲的儿子彻底伤了她的心,身边也再无人可用之后,也终会投入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怀抱。纵观天下,除了他沈旭,还有哪个男人更有资格呢?
他暗暗一笑,更何况既然上天已经赐予他这张肖似景帝的面容,那么有些事情,水到渠成,或许也是天意!
他正在心里得意地想着,忽听殿外传来高慎诚惶诚恐地声音,“奴才见过太后娘娘!”
沈旭不动声色地眉骨一动。
‘吱呀’一声,门扉被推开,冷岚歌面如寒霜地走了进来。
“微臣沈旭,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他又恢复了一派谦逊恭和的风度,朝她躬身行礼,然后略有心机地微微扬眉抬眸。
今夜的他,绝度有自信能让她想到自己的丈夫,从此另眼相看。
可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冷声道了句,“退下。”
沈旭眼皮微微一跳,还是躬身回了一个‘诺’,低着头从她身侧退去。
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终是忍不住别过脸,正巧和她的目光撞上。
仅一瞬,他便瞧见她皱着眉头移开了目光。
那里面的确有几分惊讶,但不像皇上那种崇拜向往的惊讶,而是一种...避恐不及的惊讶。
他走出御书房后,门扉被宫人们慢慢关阖,他微微侧过身子,眯着眸子透过渐渐狭小的门缝望着那抹清绝的背影。
良久,终是勾唇笑了笑,抬脚离去。
他虽早就听宫中传言,当年冷后和景帝不和,但他也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到了憎恶的地步。
恩,比想象中要麻烦一点,不过,似乎也更有意思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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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紧闭,殿内恢复寂静。
司彦瞟了自己母亲一眼,重新踱回御座,默默盯着她,缄口不语。
“彦儿,绝不可封沈旭为相。”冷岚歌亦走上前,带着几分焦急,打破了沉默。
司彦冷笑一声,道,“如果朕非封不可呢?”
“彦儿,封王拜相一事绝非儿戏,怎可如此草率?”冷岚歌蹙起眉心。
“草率?”司彦又是冷冷一笑,反讽道,“我看母后之前封个王也很草率的。听说那瑞王也寻回来了不是吗?母后今晚难道不该高兴才对吗?怎么一见到朕却这副愁容满面的模样?若让旁人瞧见了,怕是会以为那小子才是您的亲生孩子,朕倒成了捡回来的私生子。”
冷岚歌听完这番话,怔怔地望着他,她没想到他竟对自己带着这么多怨气,身子晃了晃,险些有些站立不住。许久,才苦涩地道,“彦儿...”她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同他讲,可启唇又止,终是又化为一声低低的‘彦儿...’
他一瞧见母亲露出这种难以言明的难过模样,心底也变得有些不舒服起来。
可他面上却不肯表露出分毫,只是别过脸,生硬地逐客道,“如今母亲将那诏书烧也烧了,而且叔父实则也无意称相,真的是母亲多心了。朕看天色已晚,母亲还是早些回宫歇息罢。此事延后再议,也就是了。”
冷岚歌轻叹了口气,慢慢弯下腰,像个寻常母亲一般,将他先前扫至地上的狼藉重新摆回书案。
他看在眼里,心里更是泛起一番说不出的滋味,可嘴上仍带着几分赌气道,“你又何必做这些?放着自有下人收拾,再不济,全都丢了便是。”
她凝眸望着他,伸出手来,想像摸归儿一般摸摸自己儿子略显清瘦的脸颊,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她的手在空中僵了半晌,终是涩然一笑,“皇上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为什么?”在她的手刚碰触到门扉的那刻,他终是喊问了出来,“为什么你总是要站在我的敌对面?”
他看见她的肩头隐隐有些发颤,像似过了一世,才转过身来,含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