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无情。
六nainai的话还在耳边:“十年后,诗琴稳坐泰山,你也可以功成身退。到那时,你再回来和她再续主仆的情谊,岂不是更好,更安全。”六nainai看着我有些呆滞的神情,慢慢的帮我把泪水擦去,宽慰着,“人活一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等你回来,便只剩那如意的一二了。”
看到六nainai满意的神情,我默默地点点头,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伤谁最深,也许,都深。
交代完,六nainai给我留下了一张拜帖,然后我看着紫鹃跟着六nainai,一同离开。雪地上,遗留下一串串脚印。空荡荡的院子,我看了一会儿,又下起了小雪。我拿起拜帖,走到门边,看到紫鹃忘了拿伞,我便随手拿起,撑开,看着朱红色的油纸伞,想着凉诗琴出嫁那日,穿的又是哪种红?不管哪种红,她都是我心头那温热的融入骨髓的血红。
几经询问之下,我找到了李府,将拜帖递上,不一会儿,便被领了进去,来到书房,果真看到李乐一个人等在那里。也不知道六nainai在信里写了什么。
看到我,李乐便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急切着:“你怎么来了?还病着,风大,不要随便出门。”看得出,他是真的关心我。可惜,一颗心,只给得了一个人。
六nainai那激荡的言辞依旧在我耳边回荡,我的心绪却格外的平静,很多事情既然决定了,便只能这么继续下去了:“来这里自然是为了七小姐呢?”
提到凉诗琴,李乐便把不高兴写在了脸上,语气也极为不乐意:“找她?为何事?”
我也不兜圈,直接开门见山:“为了我们三个的事。”看着李乐起初一丝惊愕,随后又有些害羞的笑意浮上脸颊,我的心里泛起了阵阵内疚,“我希望,我们能和睦相处下去。”
“更衣,”李乐急切着,“凉诗琴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友善。她。。。”
“我知道。”我抢先回答,“但我不怨她,也不希望你怨她。既然事已至此,我只想大家都好好的。毕竟她对我有恩,待我一直都很好。”我微微一笑,不假,凉诗琴的恩,我就用这十年的时间来还。我一蹙眉,往前一步,看着李乐郑重着:“我知道,你待我也很好。”这个“好”,我只能用这十年来弥补。看到李乐有些闪烁的眸子,我更上前一步,把头轻轻地靠在李乐的胸口,淡淡着、轻轻着:“所以,你们两个,我希望也能好好地。”
“好,怎么,怎么好?”李乐被我的主动行径也吓到了,口齿都有些不清了。
我仰起头,正好看到李乐投下来的眸子,几分焦急、几分疑惑、几分羞涩。我把六nainai给的提议和盘托出:“你不是要戍守边塞,我陪你去,十年的时间,任你做主。”看到李乐眼里一览无遗的惊喜之情,我的心里更加愧疚,但是不得不说,“但是,不能动七小姐。”
“怎么个不能动?”李乐笑了,笑得有些得意。
我向后慢慢退了一步,不料却被李乐眼疾手快的搂住腰往前一带,没想到李乐也有这么主动地举止,我尴尬的撇过头:“就是,她还是你的正妻,是李府的大少nainai。”六nainai说李乐并没有拆穿凉诗琴,李府知晓这些事的人不过李乐、李婶子。只要李乐不追究,凉诗琴稳坐大少nainai之位,李婶子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今日,李乐借病说凉诗琴在屋子里休息,无人赶去打扰,明日凉诗琴出了屋子,不过真的是大病初愈而已。稳住李乐,是第一步。
李乐自知逾越了,松了手,又一本正经着:“她那些行径,真不是一个少nainai该有的。若是这次不严肃处理,她又滋事,岂不后患无穷。”
我保持和李乐一步的距离,看着他笑道:“除去这几件事,她可对你的家人出言不逊、对下人苛责打骂、对外人说三道四?”看到李乐一时答不出来,我趁胜追击,“你应该知道,在她的维系下,你的家人和睦相处,下人安守本分,外人更是称赞她是个好儿媳。就连你的家财她都给你打点妥当,有所增加。你常年在外,家里出了什么事,始终是鞭长莫及。有她在,你可放心。”看着李乐有些松懈的警戒,我咬紧牙关最后继续补充着,“有她在焱京帮你Cao持家事家,有我在边塞陪你化解孤寂。”我注视着李乐,上前一步,“不好吗?”不好。可惜,轮不到我再说些什么。
李乐把我拥在怀里,有些激动着:“好。”
我却只能默默地在心底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从李乐的口中我知道了,他听了张将军的提议,主动请缨戍守边塞,功勋只会越来越高。有张将军的提携,皇上也下了旨,这两日便可出行。李乐可以携带妻儿。由于我用自己换了凉诗琴正妻的名分,所以我只能以妾的身份跟他随性。不是跟凉诗琴,什么身份对我而言都是虚名。由于时间仓促,加上凉诗琴还在李府,李乐便提议到了边塞再给我一个像样的婚礼。不是跟凉诗琴,有没有婚礼对我而言都无所谓。听着李乐为了我俩以后在边塞自由自在的生活做了很多的畅想,我却只顾着笑,没有听进去一个字。最后,我提议,想亲自把这个决定告知凉诗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