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京途中遇害这个性质就很不一样了,朝廷二品大员遇害,此事恐怕会掀起轩然大波,况且还是有功之臣,难怪京兆尹不敢怠慢,就算是冒着掉脑袋和得罪齐家的风险,也要打断了这场大婚。这样滔天的事件,他自问是没办法拦下。
没人注意到,撵驾上的齐涵听到萧乐遇害的消息,脸色也是刷的一下变得很难看。而在这时他也好死不死的看到了人群里一个熟面孔,是自己派出去的手下。他心中开始紧张起来,难道派出去的人不知轻重,伤了萧乐的性命?
苏洛阳听到‘遇害’二字,脑子嗡的一声,顿时眼前一黑,心口一窒,整个人都摇摇欲坠,阿诤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她,这才让她不至于摔倒。果然,在陛下心里萧将军还是那样要紧。
“你说什么?好像遇害是什么意思,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羽歌再也忍不住,从人堆中跳了出来,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揪住了跪在地上的京兆尹。这人说话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里面毛病诸多,要让她在听到萧乐可能死掉的消息之后,还装出一副一国公主的姿态,她真的做不到。
京兆尹也不识得羽歌是谁,只是看她凶神恶煞好像要吃了自己的模样,一定是皇家权贵了。苏城看到羽歌失控的冲了出去,连忙上前拉她,没想到拉了一下没拉开,羽歌的力气还挺大的
“你冷静点好吗,你倒是放开他让他说下去。”
“冷静你大爷啊,你给我滚开!”
羽歌一个甩手,把苏城甩开了,她现在属于盛怒的状态,听到这些狗屁的冷静言论,就想一个耳巴子给他扇过去。
苏洛阳此刻也缓了过来,她双眸微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对羽歌失礼的行为完全视而不见,她很理解对方的心情,但是她不能让自己像对方一样失控,她是一国之尊,任何时候都不能在众人面前有失仪态。
“黄伯,朕命你一字一句,如实说来,若有一字掺假,仔细你的脑袋。”
黄伯正是京兆尹的全名。苏洛阳睁开双眸,语气看似镇定了不少,可是若是仔细听还是能听出话中微带颤音。而藏在喜袍之下的双手,早已死死的握紧成拳。
“臣不敢,今日一早城门大开,兵士就发现门口立着一匹来路不明的马,此马品相极佳,但是主人却不知所踪,流落在外实在是让人心生疑窦。于是他们查看了马掌钉,发现此马竟是御马苑里的良驹。”
京兆尹说的这匹马,正是萧乐的乌云踏雪,昨日里那伙人带走了人,但是并没有将马带走。而这匹马,当时苏洛阳登基以后,确实也特意命人重新给它上了马掌钉。
“料想可能有什么变故,于是事情立马上报到了微臣此处。微臣闻得讯息自然不敢怠慢,由于昨夜大雨过后,之前的痕迹都被冲刷干净了。一直到黎明都鲜少有人经过,于是微臣就带人,沿着此马过来的马蹄印一路找过去,到了平京城百里之外的一个偏僻村路上。果然..此处路段偏僻且地上的痕迹杂乱,一看就是有打斗过的痕迹。”
京兆尹,咽了咽口水,顿了一下。
“微臣在现场找了一些遗落的物品,以及通关文牒,才证实到,这匹良驹的主人是陛下亲封的镇国大将军。现场没有尸体..但是有大量血迹,经鉴定,这样大量出血,若是这血来自同一个人..恐怕..凶多吉少。”
殿内静悄悄的鸦雀无声,大家都凝神屏气了。黄伯话音一落,身后就有人端着托盘上前来了,上面所盛之物,就是刚才他所说的现场遗落的物件。
苏洛阳偏头望去,上面放着的,正是那把她再熟悉不过的青锋剑,只是剑上血迹斑斑,还沾染了泥水,不知是否沾染的是主人的鲜血。
上头还有一个身份令牌,当初萧乐带祯金进入江夏,用的就是这块令牌。
苏洛阳看到青锋剑的那一刻,就无法冷静了。
大家还是很有眼色的,这时候没有人敢吱声,去触苏洛阳的霉头,就连同样是情绪失控的羽歌,都感受到了苏洛阳周身所迸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只有血迹,却不见人影,那么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萧乐这个人。
苏洛阳首先想到的,就是齐涵。
偏偏此刻齐涵还做贼心虚,眼神闪闪烁烁的,根本不敢直视苏洛阳,这种反应落在了苏洛阳的眼里,就更加坐实了她的想法。
那日阿诤探查到齐家派出了人手,在回京的途中半路阻截萧乐...若不是自己的放任置之,萧乐此刻,怎么会落个生死不明的下场。一个在战场上拼杀,都能活下来的女子,若是最后夭折于这种事情上,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想到此处,苏洛阳也不再顾及什么世家颜面,若是真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动她的人,她定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苏洛阳的眼神,顿时冷厉起来,直直的扫向撵驾的上的齐涵。
齐涵收到这个眼神,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心中暗叫不好,难道苏洛阳莫非知道他私下所为之事?
终于,先前未踏出的那一步之遥,苏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