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恼地闭上嘴巴,心想自己还是太冒失了,就算她知道小孩的名字,小孩又凭什么要相信她?
这时,小孩睁着黝黑的眼睛认真看了宋思涵几秒,接着抬起头观察楼梯,最后爬起来坐在了地毯上。宋思涵立即往前坐了坐,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
“二年级。”小孩程吉回答了一个问题。
宋思涵先是意外,然后感到一阵阵的喜悦,对程吉笑了起来,被人信任的感觉太舒畅了。她又吃了两块饼干,还问程吉:“你饿吗?要吃吗?”
程吉摇了摇头。
宋思涵看差不多够有说服力,也不再吃,用抽纸擦干净指尖的饼干渣,犹豫一下问:“你爸爸妈妈知道这些事吗?”
程吉沉默着,宋思涵耐心地等她。
“阿姨知道。”程吉小声回答,“爸爸,不知道。”
她后一句话考虑了下才说完,像是不确定爸爸是否知情。
宋思涵已经怔住了,无法掩饰自己的吃惊。她嘴巴不自觉微微张开,直到程吉看过来也没能合上。许许多多的不成形的想法在她脑中横冲直撞,一个很有可能是真相的推论将要浮出。
——二nai的孩子。
宋思涵知道“二nai”是什么意思,但从没见过。
于是程伊芙对程吉的侮辱有了理由。程吉的妈妈破坏了程伊芙父母的婚姻,由于某种原因,程吉被接到了父亲家里,程伊芙讨厌这个家庭的外来者,为了发泄,就让她扮成小狗,让她在朋友面前表演。
而程伊芙的妈妈,那位美丽温柔的阿姨一直都知道。她默许这些行为,因为她也讨厌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
程吉没有告诉爸爸,因为她认为爸爸不会保护她。程宪从来不说自己还有一个女儿,这个家里的人都不希望外人知道程吉的存在。
程吉可以上学费不菲的赛恩斯小学,但不能说出自己是谁,除了一个名字。
一切都有了解释。
但宋思涵感到了更大的迷茫。
这些难道都是因为程吉的错?
可是程吉那么听话,她才上二年级,怎么会是不可饶恕的罪犯?
这所有的所有——为什么全让程吉来承受?
宋思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呼吸不知不觉变得沉重,满脸写着“荒谬”。这个词语是她新学到的,转瞬间她就体会到了它的含义。鼻腔里钻过一股酸意,宋思涵心里竟然有深深的委屈,她委屈得都要哭了,不是为了自己,她为程吉委屈!
不应该这样。
没了解缘由的时候她就觉得这是不对的。现在猜到了真相,她仍然认为,这不对,这不应该!
做错的人是谁?宋思涵脑海中想到了很多人,可是她最终悲伤地发现,她不知道这个答案。她觉得每个人都有错,包括她自己。如果她自己也错了,一个有错的人怎么判定别人的对错?
宋思涵窥见一个斑点,她开始明白这个世界远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程吉再也没有说话了。宋思涵也忘了她的存在。
半晌,皮鞋踩着木地板的“踏踏”声从上方传来。换上了华丽的淡粉色蓬蓬裙,宛如公主一般纯洁和漂亮的程伊芙,挂着明媚的笑容走下实木楼梯。
宋思涵立刻起立挡住程吉。在她站起之前,程吉就已经变成了跪姿,此时低下头一动不动。
常沁的声音响起:请[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等一下,我要到楼梯下面去看。”接着她就绕过程伊芙的大裙摆,小跑着下楼来,眼光随意扫过宋思涵没有停顿,仰头望着程伊芙。
程伊芙走下来,这条昂贵的代表着父母疼爱的裙装缓慢展露它的全貌。
淡粉的颜色轻灵而优美,蓬松的裙摆围绕着她,一点也不显得沉重,在她下每一阶楼梯时轻盈地晃动着,就像是把云彩穿在了身上。上半部分紧身,衣领和袖口都有Jing致的花边,方形领口展示出她脖子上闪着光的珍珠项链,她的头上还戴着一顶装饰了花卉和蕾丝的礼帽。
常沁发出“哇”的赞叹声,宋思涵从声音中就能听到她的羡慕。
程伊芙享受这种羡慕,宋思涵从她的笑容看了出来。
饼干或者委屈,让宋思涵的喉咙干涩。她没有发出惊叹,只是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程伊芙走下来,这样的反应也可以过关。
常沁问她:“宋思涵,你没见过这种裙子吧?”
宋思涵摇头:“没见过,好美啊。”
常沁嘻嘻笑了几声,挎住程伊芙的胳膊:“伊芙,你穿这条裙子真的像公主一样。我妈妈肯定不会给我买这种裙子,我好想穿啊。”
程伊芙说:“你的裙子也很漂亮啊。”
“和你这一件可不能比。”常沁的眼睛像黏在裙子上一样,求她道,“借我穿一次吧?我真的好喜欢。”
程伊芙为难地说:“可是这件裙子是定制的,你穿可能尺寸不合适。”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两个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