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在乎萧家那点不忿,但还没来得及拔掉这根刺,天下便到了我手里。
这一觉并不太平,总觉得有人在床边看我,但数次睁眼又不见有人影。
出去之后,每路过一家卖小孩玩意的店铺,我都停下来,然后叫他挑一样。
我没有把这些事告诉过他。
三天后,瑾安便奉旨启程去了河东道。
他脸上带着笑,我说不出和往日的分别,但隐隐察觉到一些不同。
随之而来的是一封用血写作的请罪书。
小猫的灯则留给自己。
父皇在位时连年征战,早就让突厥国力大减。他们当初不趁着大曜幼主登基时开战,如今又是哪来的胆子?
第二天清晨,枕头边多了一盒采芝斋的点心。
如今河东道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他已俨然成了河东道仅次于太守的人物。
我提着一大堆东西回g0ng,当值的侍卫和太监见他们的陛下终于回来了,一个个都松了口气。
我把瑾安送回萧家,开门的小厮见是我,连忙惶恐下跪。我允他起身后,他便小跑着去请萧家老爷。
可恶的是我还不能买太多,每次我买了一大堆,他就在后面幽幽地看着我。
我正苦恼于如何不动声se地撬动看似铁板一块的萧家,就收到一封急报,说是突厥恐要来犯。
好在镇国将军请战,我自然应允。
我们一起走了很久的路,等到街上人渐渐少了,我们也该离开。
我转身离去,走了没几步,便听到瑾安唤我。
我一手提拔的河东太守,原来竟是个巨贪。往日里拨的银子都被他用来修葺府邸,以至于现在都拿不出钱粮赈灾。
他怕牵连妻小,竟写了封血书予我求情,而后上吊自尽。
瑾安留在河东道,便可避开届时萧家倒台的满城风雨。
突厥动作之快,让我不得不怀疑大曜出了内鬼,但为了解燃眉之急,只能先按下不表。
想来等他去了关内道,是吃不到这些点心的。
如今周国式微,外忧已平,也是时候着手清理内患了。
等路过一家糕点铺,我静静站了一会,而后走了过去。
以前我偷溜出来逛灯会,霍临渊也会抱着小白同我一起。
这一番筹谋,既是为他的锦绣前程,也是为了他满腹才华不被萧家蹉跎。
他若当得起我的栽培,也是他的造化。
还没来得及整军备战,便又得到消息,突厥已经拿下十座城池!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浪来。
莫名其妙,怎么一直看着我笑又不说话。
战报一封封传回京城,我在焦灼的等待中,终于在三月后看到一封捷报。
这就是我提拔的人。
喝了酒又逛了这么久灯会,我困得不行,把东西随便往案几一扔,倒头睡了过去。
对瑾安这样不好的人,我懒得见。
做皇帝的好处就是显现出来,我才不管那么多,只发号施令:“挑。”
若不是此次天灾让他现了原型,将来我将他擢拔入京,又会如何被天
我并不是想做什么,只是不想再看见他驻足时寂寥的神情。
“陛下。”
他对瑾安的提拔,自然也经我授意。
听说萧家内部很是闹了一阵,但木已成舟,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把瑾安当作一枚弃子舍了。
于是他又拿起一个小拨浪鼓。
那之后我也会偶尔听说他的消息。
我秘密授意吏部把他安排在平yan郡,并派影卫一路相护。
萧家这两年不安分。
于是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傻子,怎么会觉得我一个人吃得完那么多。
他一开始被同僚排挤,后来借力打力,才抓稳了平yan郡的权柄。
其实太守是我从前提的人,不出意外的话,之后也要一路往上升的。
在他的视线下,我只能狼狈地转身,低头看着石板,闷闷地说:“三日后启程,自己做好准备。”
给他们派了赏后,我便走进甘露殿。
之后又被河东太守看中提拔,便彻底打开了局面。
我心里清楚,只不过一直没0清萧家的目的,且没抓到他们的把柄。
我最ai这家的糕点。
瑾安无奈地看着我,低声求饶一样:“陛下”
我买了一盒他家的招牌糕点,而后塞到瑾安怀里,低头不去看他,有些僵y地说:“这个好吃。”
我看完那封血书,只觉得脑子嗡嗡地响。
父皇是开国之君,当初萧家却等到天下初定才来投诚,显然有些形势所迫的意味,因而也并未得到什么好处。
好不容易从突厥手里收复城池,却又得到消息,河东大旱,平yan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