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霍临渊回来的时候,我已经醉得不成样子。
于是我放走了它。
我看到瑾安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而后迅速收回。
以他的才g,登科及第也确并非难事。
总之,当温热的触感落在脸颊上的时候,我的神智并不清醒。
于是时间一晃而过。
而霍临渊带着一副不忍直视的神se起身离开。
只觉烦躁。
从那之后,我就不喜欢太聪明的东西。
我一见到他笑,便觉得犹如春风拂面般温柔。
小时候我很喜欢一只鹰,可母后和我说,鹰只属于天空,是不能做我的宠物的。
就像小白,它只是偶尔地出现以x1引我的视线,可终究也不是我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一失神,手中的棋子滑落,打乱了整盘棋局。
我的酒杯还是空了。
我忙着安排霍临渊的前程,也就没时间再去计较瑾安和他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在殿试名单上看见了“萧瑾安”三字。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显露出应有的锋芒。
我们相处的时间很长,可那是我第一次认真看他。
按往年惯例,我在殿试结束那晚,需得宴请群臣和三名鼎甲,以示庆祝。
萧家的神童从此陨落,成了个傻子。
我真恨自己颓丧那么久,既对不起父皇交给我的重任,也让我错过一段时间来了解他。
他动作熟稔地把我抱回殿里,安静地看我。
一日我又在同瑾安下棋,正要落子,一旁的霍临渊张了张口,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
我醉眼迷茫地看他。
很久以后我问霍临渊那天晚上是不是亲了我,他拒不承认。
我也隐约听说过,萧家似乎是嫌弃他丢人,从那之后便把他锁在府里。
小时候父皇为我请了多位身负绝世武功的武学师傅,可我除了对弓箭有些兴趣外,别的可谓一窍不通,最后还是便宜了霍临渊。
等好了伤疤忘了疼,我棋瘾一犯,只能又循环往复。
瑾安是个极好的老师,他只教了我几日,我便觉得棋力大涨。虽然还是常输给他,但已输得不那么难看了。
半年前他突然恢复,萧老爷子大喜,随即宴请全京城的权贵,不过我当时病着,根本没有机会听说这样的消息。
我忽然不知如何开口,只想等到机会合适再告诉他。
影卫偶尔会向我报告他的行踪,我知道他最近经常去拜访霍临渊的住所。
他的剑法便是师承天下第一剑客,如今已经青出于蓝,自成一派。
那之后我连着好几天没去萧府,也未曾召瑾安进g0ng,只是整日埋头在案间处理堆得老高的奏折。
棋技再差,我也不想在瑾安面前丢了气势。
后面的事我记得不太清,无论怎么回忆,都像是蒙着一层雾。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红,眸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神采。
我们错愕的视线相对。
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说是要找他学棋。
某一年父皇千秋,他被祖父带进g0ng觐见,哪知道之后回去竟然高烧不止,萧家遍寻名医,仍然没有让他好起来。
我见他飘逸身姿,突然想到,也许不该再把他留在身边。
与此同时,霍临渊也突然讲究起衣着来,再没穿过从前那身粗布黑衣。
从小到大,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无数次,可那一次却有些不同。
我自然点了他作状元。
瑾安只是对我温柔地笑,一如往昔。
状元郎离我很远,他在一片月se中,遥遥向我举杯,而后一饮而尽。
一日我终于批完了奏折,一出门,便见他着一身暗纹玄衣,正在庭院练剑。
除去我的私心,他的才华也的确配得上这份恩典。
霍临渊通常也和我一起。他前些日子被我调回了g0ng,继续留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全。
在我的沉思之中,霍临渊突然转过身,发现我正在看他,连说话都紧张起来:“……陛下。”
他的发被玉冠束得整齐,身着暗青se锦衣,还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模样,神se中丝毫没有同我久别重逢的尴尬。
那天之后,我便常常去萧家看他。
瞥他一眼,他就闭上嘴。
或许瑾安的确是来向我讨债一样的人物,不然我怎么会不舍得让他难堪。
在洛成殿,我见到了他。
他对谁都耐心,府里的小厮不慎冲撞了他,他也只是笑笑,而后轻声说:“无妨。”
我一向喜欢下棋,偶尔也命霍临渊陪我手谈一局,可他棋力长我太多,我每次输给他都深感挫败。
这些天我的回避便显得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