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继续整理要送给孤儿院的书籍。
「哎呀!真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看就知道我要说什麽。」
「去看书吧……书里的世界很缤纷的……」
爷爷过世之後,我每天泡在书店里,他把书店和所有遗产留给了我。为了不想辜负爷爷的好意及他断气前说的最後一句话,我开始尝试着将自己的创作投上网路成为网路家。
说完便独自离去,彷佛si神依附在这句话便顺势地将爷爷带走。
虽然没有刻意要忘记,但还是不要想起来ga0不好会b较轻松。
又不小心在书桌上睡着了。
简直是把这里当他的厨房一样随便。
摺翔说完,我便停止手边所有的动作,转头冷冷地看着他。
「什麽展?」
回到家,爷爷安慰我一定还有我能做的工作。当时二十三岁的我俨然是被世界遗弃的人,没有其他兴趣,更别说专长了。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爷爷突然地倒下了。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是我仅剩的家人。爷爷在医院养病时,常常带着店里的书去陪他。爷爷是一个很喜欢的人,从小就看着爷爷把老花眼镜挂在脖子上,看完书後会不自觉地把眼镜放在头顶上,他最常对我嚷嚷着他的眼镜不见了。
「方摺翔,你知道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喔不,是这个宇宙的颜se只有两种,黑se跟白se。然後你找我跟你一起去看什麽油漆艺术展,你是真的吃饱太闲还是太白目还是忘记我是se盲还是你真的没有朋友愿意跟你出门了才找上门来的。请作答。」
早安,单身的第一天。
「你好像不太开心,昨天婚礼怎麽了吗?」总算是察觉到异状了。他往後退了一步,手也不再黏着我的肩膀了。
过於平淡的语气除了起床气和腰酸背疼之外还有一点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果然还没这麽快就能释怀。
他g着我的肩膀左右摇晃着。
那天,医生说爷爷已经不行了,希望我能看开点。见到爷爷最後一面时,他奋力地挤出最後一句话:
於是我走了,连同我的梦想,不回头地走了。
「难得你今天这麽早起。」摺翔随x地拉开大门,「我刚好多买一份早餐,拿去吃吧。」
也有一部份是因为方摺翔太扰人了,一直g着我的肩兴奋地自说自话。
「你胖si好了。」
「不要这麽见外嘛!这间蛋饼很好吃喔,你不吃,我可是要全部吃完了喔!」
因为如此,才被自己狠狠地欺骗了一顿,才踏上摄影的不归路,最终还是得面对自己的不足。
没有什麽好隐瞒的,但是目前只是想先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麽展一大早来烦我。
「晚点再说,所以到底是什麽展?」
「没、没有朋友所以才找你的……」
「啧,自己去。我很忙。」不耐烦地发
「所以你来是有什麽事吗?一脸喜孜孜的样子看了就碍眼。」
「甯雪老师的油漆艺术展啊。」
因为爷爷的耳濡目染,从小也跟着看书,更和爷爷约定好要出书并且把书放在爷爷的书店里给大家阅览。
社会後没有人会因为我是se盲而可怜我,更没有人会因此给予我鼓励及期许。没有人是特别的,即便是我。即便我抬头看着天空的颜se跟所有人是不一样的,他们仍然希望我达到他们的要求,不然就打包走人。
现在总算不用靠着爷爷的遗产支撑住书店了。
「是你太好猜。不要晃,我在忙,有话快说。」
但是这种美好的关系到高中就止步了,当时叛逆的我觉得爷爷成天看书很无趣,「如果这个世界仅有黑白,那就看书吧。」爷爷小时候曾经这样告诉我。所以,因为我只能看见黑与白便只能看书吗?只能过这看白纸黑字的生活吗?我不要,我已经受够文诌诌的日子了,我再也不想去理解那些生涩的词句了。
我在高中刚入学时,找上班导师希望他不要对我有特别待遇,也不要和班上的人谈到se盲的事情。届时我要彻彻底底的改变,我不相信不识se就什麽都做不来。於是我开始和同学聊起摄影,开始想尽办法想像那些颜se的感觉,想像着书里是如何描述那些se彩的。
「我这里有两张展览的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啊?」
「不好意思我们还没营业,而且我还在整理。」双手抱x表示对於他的随x我非常介意。
就像故障的水龙头一样,一点泪都滴不出来。明知道这种场合要哭的,我却眼巴巴地看着爷爷送进火葬场。大概是过於哀伤,大脑无法负荷这种情绪,所以故障了吧。一些从没看过的亲戚希望我能节哀。我不记得当时是用什麽表情面对他们,只记得我幽幽地说着「我没事」。
醒後全身酸痛,看来要找时间改掉这个坏习惯了,身t似乎不允许我再做这种事情了。拿起挂在洗手台的西装外套,昨日的记忆犹如电流般地经过我的手流进我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