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片刻,拉着小床的床边想站起身来,这一动却更觉得不妥——腹中疼痛竟越发难忍了!衡月忍不住呻yin出声,一旁刚察觉到不对劲的宫人大惊失色,几乎是扑过来扶她:“贵妃娘娘!”“什么叫,贵妃动了胎气?”楚今安惊的手中毛笔直接掉在了地上。他悚然站起,身后椅子被推的“嘎吱”一声,又在他猛的动作之下被带翻,“咣当”一下倒在地上。“皇上!”廖忠慌忙去扶龙椅,但才扶起椅子,另一边楚今安已经走得看不到人影了。廖忠“哎呀”一声,拔腿追了上去。他第一次知道,他家皇上可以走这么快!大明宫不小,从勤政殿到紫宸殿路途却也不算远,可楚今安第一次走得这般心急。来报信的小太监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楚今安走了一半,想起来又回头问他:“贵妃如何?可去太医院叫人了?”“奴、奴才急着来寻皇上……”那小太监缩了缩脖子,竟是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楚今安气得想踹他一脚,又觉得腾不出时间,只狠狠剐了他一眼便继续快步走去。临近紫宸殿时,楚今安却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痛呼声。他竟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几步走过去,站在殿门口竟又犹豫着不敢进。正巧刘院判和明镜也被宫人催着赶到了。两人见到楚今安就要拜,被他叫住:“快去瞧瞧贵妃!”三人才踏进殿门,楚今安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他顿时面色大变,脚下都踉跄了一步,竟险些摔倒。刘院判扶了他一把,明镜已经快步走去床边,蹙眉看着衡月。衡月几乎失去了意识,只口中轻轻呻yin着,显见是疼得厉害了。楚今安被刘院正扶到床边后便跌坐了下去。他甚至伸出手,都不敢去碰衡月。刘院正也顾不得安慰楚今安了,上前与明镜一起给衡月诊起脉来。“怎会这般……”刘院正惊讶失言,却吓得楚今安险些坐不住。他伸手拉住床帐,手指关节都在发白:“什么样?”无人回答他,楚今安不由有些恼怒起来:“到底如何,说啊!”“皇上,这……”刘院正不知道该怎么说,看一眼明镜。明镜从来不管这些,自顾自的掏出银针就准备给衡月施针了。他们二人切磋过,刘院正对明镜的银针之术也很是认可。他救人,刘院正便只能与楚今安解释:“从脉象上看,衡月姑娘似乎情绪很是压抑,又起伏过大,原本就影响到了腹中的胎儿。”“今日似乎又有些身体不适,以至于胎儿不稳,也影响到了母体。”
“身体不适?如何不适了?怎无人来回禀朕?”楚今安说着,眼睛已经带着怒气扫过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是伺候知柏的芝祥膝行上前回禀:“回皇上,贵妃娘娘一早来看大皇子和大公主,似乎有什么伤心事,哭了半晌,又是跪坐在那里……”“跪坐?”楚今安敏锐地抓住重点。芝祥讷讷点头,刘院判却是一拍大腿:“哎呀,这般姿势可不行!窝着肚子了!”“一个个都怎么服侍的!贵妃又为何流泪?”楚今安怒道。这……谁知道?便是与衡月最亲近的小梅和青寻也并不知晓是怎么回事。楚今安气是要命,但也无可奈何。便是此时将这些人全都打死,衡月也不会恢复健康!“若贵妃或者皇嗣出了任何差池,你们便全给朕去赔命!”楚今安到底气不过,怒斥了这么一句。恰在此时,衡月咳了一声。楚今安马上扭头去看她,正好看到衡月咳出一口血来。他惊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刘院判!”“皇上莫要担忧,这是好事,好事,贵妃心绪压抑,这般吐出一口淤血,倒是正好。”刘院正连忙安抚道。“心绪压抑?她为何压抑?她在压抑什么?”楚今安不解,“朕与她日日在一起,她竟还情绪压抑?”这话无人能回答。除了还未醒过来的衡月。楚今安实在是想不明白,之前好不容易他将衡月教得有什么话也能大胆说出来一些了,如今这又是怎么了?这又是在闹什么!“是怀孕心情不好?”楚今安只能这般猜测。刘院正小心觑着他的神色:“是,也……也有可能。”“将她弄醒。”楚今安等不及了。他倒是要问问衡月,如今是要怎样?“皇上,云采女求见。”廖忠出去一趟,回来后小声回禀。什么云采女?楚今安一时都没想起这是谁,蹙眉直接道:“让她滚!”“嗯……皇上,太后娘娘听说贵妃生病,让、让人来瞧瞧了……”廖忠声音更小的说道。楚今安忍不住冷笑出声。怎么,这会儿竟是谁都要来添乱了?他刚也想说让她滚,忽然意识到什么——廖忠这个语气,不太对劲?“来的是谁?”楚今安带着嘲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