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卿本来只是装晕,奈何被控食了很久又被折腾了一通的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他缩在男人怀里,感觉身子因为景元走路的动作一颠一颠的,反倒是睡了过去。
景元把阖着眼睛的少年放到车座上,缓缓启动了车。
为了避免一些调教所隐藏的麻烦,景元搬到了很靠近郊区的独栋,好在平时需要他出面的事情也并不多,偶尔为了明面的工作晃悠一下,倒也没有起早贪黑的必要。
身侧的少年睡的并不安稳,皱着眉,似乎是做了什么不愉快的梦,不自觉咬着唇,从喉咙里发出些呜咽似的闷哼。
景元叹口气,把车缓缓停进车库,他从驾驶位上侧过去身,本想着给彦卿解一下安全带,解救一下少年被咬出来齿痕的下唇,就看彦卿猛地一颤,惊醒似的睁开了眼。少年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警惕,看见是景元,彦卿愣了很久,才终于想起来是谁似的缓缓瘫了下去。
彦卿有些想说什么,想张嘴又没说出来,眼睁睁看着景元解开他的安全带,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开了车门跑到后座上翻什么东西。
“给。”
汽车车门被打开,粉红色包装的片状物被扔到了坐着的彦卿怀里,少年呆呆愣愣的看着怀里的暖贴,又疑惑的抬头看景元。
景元看着副驾驶上几乎被实质性的疑惑包围的彦卿,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就是给你的,来回灌肠又没吃东西,不防护一下,怕不是要着凉喽。”
似乎是看彦卿还有问题,景元眨眨眼睛,试图思考还有什么现在应该解释的。他眨眼的动作像什么大型的懒散白毛猫科动物,彦卿盯着景元的脸半天,似乎是想从里面找出些虚情假意或者是潜藏的欲求,没过多久他又低下了头,声音瓮声瓮气的。
“我没什么能给你的。”
金毛小犬耷拉着脑袋,自暴自弃似的往下继续说,
“彦卿没钱,没身份,法律上也是死人……”想到什么他打了个寒噤,声音染上几分哭腔,“你到底图求彦卿什么,突然对彦卿好起来,彦卿只剩一身皮rou了,能换来什么。”
景元叹了口气,缓缓蹲了下来,男人高大的身形挡住车门,空间顿时便狭窄起来。他从抽屉里抽出来两张纸巾,凑上前轻轻蹭掉彦卿的眼泪。
“彦卿没有,彦卿是最好的,不是只有一副皮rou空壳,彦卿就是彦卿自己……”
他给了彦卿一个拥抱,怀里的少年单薄的能摸到搁手的脊骨,景元缓缓收紧了怀抱,又控制自己松手,去把少年身上披着的浴巾整理好。
没人会关心一个物件的感官,被卖到调教所的生活暗无天日。粗暴的灌肠清洁带来的长期的无法扼制的着凉,发炎,难以忍受的腹痛。鞭打留下的的伤痕红肿发痒,炎症带来的高热和调教师粗鲁而喋喋不休的话语会在耳边模糊成浆糊。彦卿数不清那样的日子。
耳边景元的声音像是在做梦似的忽远忽近,一点不真切,彦卿怀疑自己在做梦。在鞭打中保持自我过于艰难,合格的奴隶会被拍卖接走,远离肮脏的牢笼。躺在笼子里的每一天,彦卿都在想,那些买家往往更过分,但是失去自我,是不是没有痛苦了,反正……清醒着也看不到光明。
他蜷缩在了景元怀里,任由男人单手把自己抱起来,关上车门再抱稳。少年贴着景元温热的胸膛,即使这是暴力的开始,是另一个噩梦,或者只是死亡堕落前的幻觉。
彦卿想,那他也知足了。
景元的家出乎意料的满,彦卿从景元怀里被放下来的时候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实木的桌椅,暖色调的布艺沙发,少年人攥着浴巾边角站起来,方才意识到光溜溜脏兮兮的自己和这个整齐的房间格格不入。
“愣着干什么,洗澡去啊,”
景元毫无旖旎的意味,伸手拍了一下彦卿的屁股,看少年人扭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觉得真的领回来了只会炸毛的小金毛犬。
他盯着彦卿往屋里小跑明显又羞又慌的背影,忍不住去再逗一下小孩。
“别走错了哦,浴室在二楼,那边是书房……”
景元笑着看彦卿慌里慌张噔噔噔跑上二楼,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响动传出来,这才放下心来转身进了厨房。
怕小孩出问题,他还特地提前放好了浴缸的水,景元摸着下巴,把围裙系在自己腰上,考虑到彦卿的身体想着做一些清淡的食物,等到彦卿走路的声响渐渐远去了,听到了隐约的水声,景元才放下了锅盖,走到落地窗前播了个号码。
“怎么样,很久不来打电话,有什么新发现吗,上次你来电话还是说身份有暴露风险。”
“我拍卖了个小孩,可能会留下些录像之类的东西。”
对面似乎陷入了长久的寂静,过了很久才能听到一个女声隐隐含着怒气的颤抖声音。
“将军,你逾矩了,你没想过后续整治这会有多大风险吗!”
将军是他的代号,景元弯折了一下手指,想起来了它们接触在彦卿后背上斑斑驳驳的青紫,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