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台前零落着各色不一的眼影盘,粉底ye也随意堆在一旁。一叠剧本放在上方,遮住了凌乱的桌面。
李承泽示意化妆师停下涂口红的手,他拿起剧本翻开,入眼的就是李承泽三字。这角色,与他同名。他挑眉,斜眼看向站在一边的助理,指节在纸上敲了敲,助理战战兢兢开口解释:“少爷,是剧组的编剧指名让您演的。”
《庆余年》这部剧是云庆集团亲手Cao持,为了达到最完美的效果,云庆公司走了很多关系人脉才请到圈内的大导演拍摄。如此倾心制作的剧本,李承泽身为集团的二少爷,没有不分一杯羹的道理。他继续着剧本,突然说了句,“父亲同意?”助理才放松的身子又紧绷起来,硬着头皮说:“这也是董事长的意思。”
“嗯。”李承泽语气不咸不淡,比起这个——他的指尖停留在范闲二字上,这名字十分熟悉,可他又无比清楚自己从未听闻。
“范闲……安排谁演?”
“听说是范家的儿子,就叫范闲。”
要说只有他一人同名便算了,只是这剧本的男一号也是相同的名字,要人怎能不猜疑。
“有趣……这剧本莫非是为他量身定制?”余光中助理抖如筛糠,李承泽话锋一转,“范家?范建连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孩子?”他淡淡向旁边扫了一眼,助理识趣地递去一杯咖啡,说道:“是从旁系过继的,这几日刚接回来,一直养在儋州。”
不是亲生,可一到京都就能手握滔天的资源。李承泽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甜腻的nai味解不开咖啡豆的酸涩,他不悦地将咖啡放下,冷冷地说:“还是苦了。”
助理端着咖啡大气不敢出,化妆师适时替他解围,“就差口红了,别让拍摄组等太久了。是吧,哥?”
有台阶下,李承泽顺了。他看着镜中的薄唇上染着艳红,他巧然一笑,双眼水波四起。
结束了拍摄,李承泽蜷缩在保姆车的后座,他将剧本高高举起,一字一句看得极为仔细认真。
助理坐在前排,想出声提醒李承泽到了,却见李承泽的眼神固定在剧本上,这模样,分明是看入迷了。他伺候的这位云庆集团的少爷,虽说平日里性格骄纵,但出手实在大方。而且,李承泽是圈里出了名的刻苦。
他想了想,还是小声说道:“少爷,到了。”
“等我看完这章。”
李承泽起身,揉了揉脖子,他合起剧本,又扔给助理,“重新给我整份像样的,这字太窄。”
助理连连称是,目送李承泽走进家门。
等到大门彻底闭起,他一身轻松,但想到明日的行程,他心中的大石又被提起了。
第二天预想的剑拔弩张没有发生。
李承泽和范闲第一次见面,称得上和谐也不为过。李承泽爱美,见到剑眉星目的范闲心中的敌对之意便消失殆尽了。而范闲嘛,他脑中日思夜想的身影与李承泽重合了。
他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梦里的人身披红衣,眸里泪光星星点点,像是淬了细银琥珀。风吹起他的衣摆,扰乱他散落的秀发,范闲看不真切,只记得那人的泪滴延落进嘴角的鲜血,晕开一团又一团。
他无数次想要靠近,伸出手却抓住一片虚无,最后的最后,他听见自己嗫嚅着叫承泽。
范闲从未看清过梦中人,可当李承泽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知道,就是他了。
所以,范闲扬起笑容,率先伸出手,“李老师,你好。我叫范闲,是个新人,庆余年这部剧还希望老师多多指教。”
李承泽目光移向范闲悬空的手,愣了几秒,还是决定回握。不同于自己的微凉,范闲的手心温暖又干燥,李承泽很喜欢。他看向范闲的目光中少了分嫌弃,夹杂了些许的赞许。
不得不说范闲在儋州没少学哄人开心的功夫。没一会,李承泽就与他同坐一起讨论剧本了。
“你不觉得,这剧本蹊跷吗?”李承泽看着范闲鼻梁上的小痣,总觉得在哪见过。范闲则不敢直视李承泽,自从确定了李承泽是梦中人后他有些紧张,他只能将眼神放在打开的剧本上,“李老师,你说的是名字吗?”
“对。”李承泽收回打量的视线,自顾自地说:“与你同名也就算了,竟然还有我的名字。”
范闲轻笑出声,见李承泽面色有些冷淡,立刻收回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李老师说的是。我这名字大众化,撞名也是情理之中。可李老师的名字不一样,李承泽这么有诗意的名字,在剧本里合该做个主角。”
范闲这番话逗笑了李承泽。他嘴边溢出笑声,微红的眼尾此时艳意更甚。他今日不曾化妆,为了显气色薄唇上涂了一点唇釉,嫩粉的颜色随着他的笑容绽开。
“范建这么古板的人,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会说话的儿子?”
“当然不是他养的。李老师,是我祖母养大了我。”说这话他添了分落寞,李承泽不愿再过多触碰范闲的心结,他转了个话题,“不用喊我李老师。论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