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给自己的床头留了一盏灯。
轿子里的人继续啜泣，发出微弱的声音。
“……可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
“你缠着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撩开了轿帘。
“……我不是你的，呃……夫君。”
它也太保守了……
“你在伤心？”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丹尼尔被这场面搞得有点内疚。
不会吧！鬼还会哭的吗？！
……绝对不是因为害怕！
这张好看的唇瓣微微勾起，向丹尼尔露出一丝笑意。
丹尼尔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被黏在了原地，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纸人将花轿抬到自己面前。
月光照进房间，丹尼尔在睡前锁上了所有窗户，还拉上了窗帘。
那只手又将轿帘撩了起来，丹尼尔看见那张带着笑意的唇瓣一张一合。
他试图劝退这只鬼新娘。
今天很累，丹尼尔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丹尼尔震惊。
“看了你那么久难道就要娶你吗？”丹尼尔由衷发出疑问。
梦里，他看见一条阴森黑暗的林间小路。
“夫君来娶我了。”
“你看了我那么久，不是要娶我的意思吗？”
丹尼尔沉默了，对这种场面有些不知所措。
丹尼尔就着月光，只能看清那人的下半张脸。
于是，他缓缓点了点头：
是昨晚那个黑影身上的味道！
阵阵阴风将轿帘吹得飘起又落下，丹尼尔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坐着的那个人影。
丹尼尔喉结一动，张口反驳道。
“你认错人了，别再缠着我了。”
这是一张……东方古代的婚贴？
“夫君若是愿意给我……我会让你感受到极乐的。”它的另一只手轻轻梳理着自己乌黑柔顺的长发，语气变得游刃有余，像一只皎洁的狐狸，“我就知道夫君不会不要我的，夫君是世界上最好的夫君了……你会娶我的，对么？”
轿中人轻轻发出虚幻缥缈的声音，是昨晚那个年轻男声没错。
这声音好听却不阴柔，询问中带着调笑，非常能蛊惑人心。
好在丹尼尔会中文，否则这婚贴还真完全看不懂，因为上面有很多繁体字。
“嗯，娶你。”
“……明明昨晚都搂着我睡觉了，今晚却变卦不肯娶我。”
他今天白天查过洞房花烛是什么意思……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被缠上的？
良久，丹尼尔居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细微的啜泣声……
花轿离他越来越近。
丹尼尔试探问道。
丹尼尔几乎闻到了轿中散发出的阵阵清香，是熟悉的味道。
轿子里的声音突然失落起来：
这回没有在半夜惊醒，只是进入了一场很奇怪的梦境。
四个纸扎的小人儿抬着一座红色花轿从远处朝他走来。这些纸人走起路来一点也不僵硬，它们皮肤惨白，两坨鲜红的颜料画在腮帮处格外显眼——即便外表如此诡异，它们的动作却跟真人相差无几。
这话一出，一个纸人就笑着递来一张鲜红的纸张。
那只好看的、苍白的手缓缓将轿帘放了下去，它不说话了。
只是搂在一起睡了一觉而已，又没干别的什么……况且昨天明明是它自己主动闯进卧室的！
线条流畅的精巧下巴，和一张薄而嫩的唇。
人影的声音变小了些许，尾调还带着些许颤抖。
“夫君很嫌弃我。”
外面的纸人们突然开始急急忙忙撕扯起自己的“身体”，扯成一条条的纸片，给里面正在哭泣的新娘递了进去。
花轿不大，刚好能装进一个新娘。
轿中人突然沉默了。
丹尼尔记得，它趴在自己怀里睡了一整夜，味道似乎还有点好闻……
“我什么时候看……”丹尼尔刚要反驳，就想起自己昨天在那座废弃别墅内看见的那幅巨大的肖像画。
“这个夫君不必担心。”它突然就不哭了，声音瞬间正常起来，“随着我们的逐步亲近，我会有办法让你在大白天也能碰到我的。”
“你别哭了……”丹尼尔莫名觉得对方有点可怜，“我也没办法娶你呀，我是个活人，平常连碰都碰不到你，你和我结婚会像是在守活寡的。”
丹尼尔被它夸得脑袋晕乎乎，心想着，口头答应一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吧？先应付一下总没错的。
之后，丹尼尔打理了一整天的家族事务，到了夜晚，几乎就要把这件事情给完全忘记。
丹尼尔愣愣接过，就着月光低头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他唯一能确定的两个相对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