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的声音。
“师毅!扶蕙心回来!”
玩意儿66
发文时间: 3/2 2013
王师毅跪在堂前,不知几个时辰。王颀早命人清理了武场上残留的尸首,各家认领,各归原处,看来需要些时日。其间听人议论,说於蕙心性命无事,但总不转醒,躺在那里除却气息,与死人没多少分别。
不知乐六又得了什麽妖法……王师毅还记得在安德时乐六承了自己一刀不留鲜血没过多久又长合的景象,如今这事情放到他身上,那种惊惧难以言喻,还不知道在一旁目睹的马菡中作何感想。
可马菡中没有对他人说起此事,深埋在了心底一般。
是王师毅自己跪在此处的,对於乐六造访,王颀并未评论一字,也没有提及对王师毅要如何惩处。因於蕙心的情况,婚典中断,婚事也只能暂且搁置,来庆贺的别家人物都陆续回程,河沙门里再没外人。马文嵘当即差人进京求医,自己带著王清凌守到於蕙心那边去。现在堂前就剩下王师毅一人。
不论乐六如何,这场混乱都是他王师毅惹下的,他应当受罚。
王师毅心中盘算许久,待王颀一现身,便立刻拜地恳求:“孽子王师毅愧对列祖列宗,给河沙门招来这般祸事,听凭父亲责罚!”
那边王颀并不是一人前来,紧随其後的是马文嵘王清凌他们,接著是马菡中,都为王师毅的血亲。一想起乐六所作所为,等於是将河沙门上上下下的血亲们都辱了一通,王师毅身上顿时压下千斤重担,已无脸面再见亲人。
“师毅,我只问你一遍。”王颀的声音不见喜怒,难以琢磨,“盟主信中所说之事,是否件件属实?”“父亲!”王清凌见王颀又提此事,心中慌乱,出声制止,“您连盟主的话都不信吗?!”“小凌!”不忍再看妹妹为自己隐瞒,王师毅必须坦白。
“我并不知盟主信中如何说起。前年与父亲一别南下寻那赤目血魔,行至安德失手被血魔与驱尸鬼手困住,受尽屈辱,确有此事。”
看了父母一眼,马文嵘的脸色黯淡下来,掩藏不住悲愤,王颀不动声色,似在等王师毅接著说。
“被小凌他们救下以後,有人从中断了我与驱尸鬼手的联系,照理活不过一月;恰逢血魔前去金岭派寻衅,鬼手给我服下解药,後来才知晓,原来只有我一人得了解药。”
“那个驱尸的如此这般是何居心?分明还是盟主说的那样,想要离间武林正道!”马文嵘听到此,找到了张钰晖的说法。王颀却不急於评论,只问:“师毅,你与那驱尸鬼手相处过一段时日,你以为他是什麽用意?”
“……”问及此事,王师毅自己都不能理解,怎麽能回答父亲,“不知。”但牵扯上白荧血,绝不是张钰晖所说的离间武林。
王颀并不质疑,又问:“那今日之事,一未伤及任何人性命,二那驱尸鬼手得不到任何好处,你觉得他又是什麽用意?”
阻止婚事……这话蹦到王师毅舌尖,但又被硬生生吞了回去。有些不切实际的猜想若当真了,他王师毅与那些邪魔外道又有何异?
“依我看,那驱尸乐六来闹上一场,就是为了嘲笑我们武林正道的道貌岸然──我在外面见的多了,有些妖异之人也没个目的,不过是看不惯所谓正道的秩序。”见王师毅不答,马菡中忽然说了一通,语气里竟也不是愤恨,倒有些王师毅从前没有听过的讽刺。
“菡中,你都多大了,还说的出这种任性话!”马文嵘立刻端起姐姐的架势,想要一顿教训,无奈王颀轻咳制止:“师毅,这次的事情,对王家於家,对河沙门,甚至对整个武林都是种侮辱,虽不是你所为,但毕竟是你牵扯来的事端,若不罚你,难平众人。”
“甘愿受罚!”听到父亲如此教诲,王师毅顿感压在身上的重石挪开了位置,似乎前面的坦白就等著後面的处分了。“蕙心也不知是什麽病症,但总跟邪道脱不开关系,你三师叔那边也必须有个交代。”王颀又说起於蕙心,“改日婚事还得办了──就算是娶个牌位,蕙心也是王家的媳妇。”
“牌位”二字敲在王师毅心上,生生的痛,仿佛这条命就是断送在他手上一般──断送在乐六那里的性命,哪一条都少不了跟他的关系:“谨遵父母之命。”
交代至此,王颀似乎是满意了,才对身旁夫人说:“你跟清凌叫人进来,就去歇息吧。”
论起家法门规,河沙门算不上严整,处置的办法不多,皮rou之苦总还是要受的。王师毅小时候没少挨过棍棒,但那时有母亲有师叔们有师兄师弟们求情,父亲也必定看他还小,没动真格儿,这回再不会有人帮著他,这正月初九整个河沙门受的窝囊气不靠打在王师毅背上这些板子撒出来,这一年河沙门里都不要安生了。
王师毅忍著,只觉得痛,痛得他清醒了一些,觉得真论起来,这些痛还痛不过先前在安德由乐六那里受来的。
但那又不是一种痛了。如今不过皮开rou绽而已,哪里比得上乐六那种折腾人的方法,那可都是挫在骨上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