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无中生有。
「……这不满,是为了甚么?」
「这问题……你可问对人了﹗」蔡公子听子yin的口吻,彷彿竟是毫不知情,就义愤填腔的道:「好些年前……白家个孩子被日本人拐去,为了报復,就二话不说要我们所有华商与日商停止合作……这孩子被掳,固然是很可怜,但是啊,这充其量就只是个家事,你公私不分,拿家事来为难百姓的营生,就是不对了。」
曾婉婷在白家裡时,就是给不破和沙赫作家教,知道子yin和白家三位少帅一样,是很疼孩子的。然而这些内情,她并没与丈夫多说,杯葛日商的政令却是已经下来了,造成蔡家的困境。
曾婉婷怕子yin听了要生气,就隐诲地道,「相公……过去的事…你别多说了……」
「怎么就不能说?他既然是武家公子,又跟白家有亲,就更该评评理吧。」蔡公子理直气壮地堵了妻子的话,便道:「家父便是与日本人通商的,当年白家这般一刀切下去,压力就下到咱们身上……这生意还怎么作呢?商会当时是人人自危,都纷纷试着要改换与洋行合作,结果更加争的头崩额裂。家父当时还因此气病了……」回想起那时的困境,蔡公子犹是怀满恨意,「我想婉婷跟白家有点关係,就写个信儿求他们通融一番……结果可好,石沈大海、半点回音也没有,我那时就知道,咱这行商的,对白家来说,就是点毛利,是攀不起他们这条大船的。」
曾婉婷小心察看着子yin的神色,就抿了抿唇,低声道,「……孩子的事,我知道对白家打击太深,我当时写那信,也不期待白家会法外通融的,就是试试而已……」
「你这是胳膊往外弯了吗?」蔡公子当即却对妻子训斥起来,「甚么试试?咱当时还指望着白家救命。」
曾婉婷怔了怔,就沈默下去了。
子yin静静地听着,看他们夫妻俩因此彷彿要闹起来,就主动道:「……蔡公子,我当时……并不知道蔡家遇着这样的窘况,也不知道曾小姐发过信……」他沈默了一阵,就道:「……若我当时知道了,定会想方设法帮你的。」
曾婉婷听着,表情却是略微压抑起来,只挤出个苦涩的笑,摇了摇头:「没有的事。」
——子yin不知情,其实是很正常的,因为她当时写的那个信,是心不甘情不愿,受着丈夫和公婆的压力。而出于一点痴心妄想,曾婉婷却是只寄给了三少帅。
数年过去,三少帅始终没有回音,反倒是让她清醒过来,证明她那点眷恋都是虚幻的。
然而曾婉婷对丈夫并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对方便就此对白家怀了恨。
「武先生果然是明事理的人。」蔡公子听子yin这带歉意的话,就稍稍的消了点气,「幸而后来我遇上令弟了,他正需要找商行合作,咱蔡家才有了活路。」
子yin脸上不动声色,却是啟口问道:「……莫非……蔡先生…就是我弟那烟土生意的合伙人?」
蓦然听的『烟土』两字,蔡公子登时脸色微变,左右慌惶的看了看,幸而这百货公司裡,客人并不多,就没有人听着他们的对话而看过来。
「……武先生﹗」蔡公子连忙就压下声音,后怕地道,「你这话,可不能张扬的说啊﹗」
「抱歉……」子yin便学着对方,低声的道,「只没想到……蔡先生竟是与我弟相识。」
蔡公子听着,就拍拍子yin的肩膀,道:「是的,我倒也想不起来……武先生还来过我和婉婷的婚礼﹗」
子yin垂着眼,就顺着话头问道,「……那看来…子良是借着蔡家,打理着十六铺码头的船运了?」
「是的,船到运了,咱就让码头停船、下货,安排那苦力和管货的……不过,令弟的货多啊,就咱一家,还吃不下呢。」
「子良生意干的这么好吗?」子yin目光微微一动,就问道。
「当然好。」蔡公子就笑着道,「令弟这货品质好,跟大英那渗了杂质、到三流馆子的货不一样,他就专门供给上流圈子的,能卖大钱。」
子yin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就点到即止的不再问了,免的显出他的刻意。他与蔡公子颔首应了,就改而看向曾婉婷的肚子,道,「我还没向你们道喜,这可是第一个孩子?」
曾婉婷就摸着隆起的肚皮,道,「……是第二个了,大的有三岁。」
「蔡公子好福气。」
「婉婷还是争气的,成了亲,就收起旁的心,没再出去抛头露面。」蔡公子提到这,便乐呵呵地道,「咱还要更努力些,我妈还指望着要挤的儿孙满堂。」
曾婉婷听着,却是牵强地挤出一抹笑,那笑却是不到眼底——她终究还是妥协在传统裡了,蔡家人不需要媳妇儿知书达礼,就只需要她尽这生养的义务。
子yin并不想打扰这两夫妻逛百货的时光,如此聊了一阵,便就主动的告辞离去。那蔡公子看着武子yin身后带的卫兵,走路还挺威风的,待子yin一走,就怪责起妻子来:「你既还认识这么个人物,怎的不先告诉我?」
曾婉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