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倒了一杯茶。
两兄弟之间,便就静默下去了。
数天前的军议,白经国本是说不参与的,可最后一刻,却又突然改变主意要来。理由为了甚么,他们兄弟仨正是心知肚明——但大哥不发话,怒洋亦是不作评论。
要说他们兄弟之间,最不该『苦苦纠缠』的,就是二哥了。明明新太太已经娶了,孩子也生了,竟还噁心的把子yin的名字嵌进女儿的名裡——『子悠』,这岂不是明晃晃的昭示着,他是忘不了子yin么?
怒洋第一次听着二哥作了如此明目张胆的事,都要瞠目结舌,想要破开对方的脑袋,看看裡头放的是甚么歪论。然而他与大哥一同质问二哥,得到的回应竟是——「子悠是我和子yin的孩子。」
怒洋当即就禁不住冷笑出声,觉得二哥简直是疯了:「你作这事有何意义?难道改个名字,就算是你和子yin的?」子yin要真会生孩子,那肯定是该怀他的,绝对没有二哥的份。
「我是让子悠知道,自己一半的爹是谁。」白经国听着三弟的话,却是毫不动容,反道:「其实沙赫也是子yin的孩子,娜塔莎虽生了他,但nai大那孩子的,还不是子yin……」
「你疯了。」怒洋就皱紧眉头,对这说法,简直是匪夷所思,「他妈的疯透了。」
白镇军听着二弟这匪夷所思夷所思的话,亦是深蹙起眉头,问道:「这名字,何璧君能接受?」
「璧君都依我愿意。」白经国一脸淡然,又笑了笑,道:「她还说,子悠这名字好听,带着温婉的女儿气。」
何小姐对二哥确实是千依百顺,而重要的是,她压根不知道子yin的字号,只道名字是单纯为女儿而取,这样荒谬的事,天下又有多少人能猜的到呢?
白镇军听着这话,就沈声道:「二弟,你既娶了何璧君,就该收了对子yin的心,专心顾好新家庭。」
「我这不就在顾了吗?」白经国看着大哥,大言不惭的道,「子悠出生以来,我一直是很疼她的。」
怒洋定定地看着二哥,突然想,也许二哥是早已经疯掉了……从娜塔莎去世,二哥就成了走兽,人lun、理智早已如弦般崩断。在那段晦暗的俄国日子裡,他只能恨着子yin、强逼他、让他一同受罪、把错都归究到对方身上。
因为子yin是他身边唯一的人。
『子悠』这名字,不单使怒洋心裡一凛,就是大哥,眉头也是更深的蹙了起来。
然而没多久,二哥突然就搬到天津去了,说是迁就着何璧君的意愿,也让他们一家子能有更多独处的空间。此后,二哥三不五时就回京裡来,为军务,也有时毫无缘由,就挑着子yin在京时回来,目的是如此不言而喻,可他和大哥,却从未干涉一言。
怒洋至今,却始终认为是矛盾,甚至无法理解的——二哥既然忘不了子yin,为甚么又要结婚?既然不想离开子yin,又为甚么要迁到天津去?
怒洋就总觉得,从俄国归来,二哥看似是走出来了,却其实从未出来过。他总想要拉着子yin,停驻在伊尔库茨克的那段时光裡,然而子yin巴巴的跟着大哥,早已经走的很远、很远,于是二哥无可奈何,就只得一步一步……往歧路走去。
☆、 第五百五十章、问诊
第五百五十章、问诊
子yin坐在宝隆医院的候诊室裡,一如许多叩门问诊的病人,脸上都带着那种未知的忐忑、紧张。
医院裡虽是人来人往,然而来的都是清一色的洋人。作为这处唯一的华人脸孔,理所当然,就招来了不少洋人的目光,这时子yin也明白朱利安为甚么坚持要陪自己来,因为方才登记的时候,护士看到他,当即就请他离开、到别处求诊去,要不是朱利安报上身分,说是与医生有约的,恐怕子yin是不能踏进这洋医院的大门。
这宝隆医院位于德租界,规模不大,当时建设的目的,就只为了照料租界裡经商、办公的德国侨民,他们是不可能去看中医大夫的,便就向母国政府请求,在这裡建了一所侨民医院。
从前欧洲人只从口耳相传的『听闻』裡知道华夏,并没有多少人敢远渡从洋、居住在这裡;然而这百年裡,华夏的瓷器、丝绸、茶叶在欧洲掀起了风chao,使他们对这东方国家的印象改观,既有更多商人愿意跑这远洋的贸易线,更有人为旅遊、体验文化而来到华夏了。
德租界成立至今,侨民人数已是数倍之增,商人把妻子、儿女都接来华夏,在此安居乐业,随着人口的增加,这宝隆医院便也发展起来,朱利安认识的这位医生朋友,是为了体验华夏生活,才主动调迁过来的。
儘管侨民的交际圈裡,也仅限于侨民,然只要踏出租界数步,就能看到上海的中式老街、还有那些黑髮黑眼的中国脸孔——对洋人而言,已是在母国不可能有的新奇体验了。
朱利安看着武,就见他眼睛低低垂着,坐在诊室门前,就彷彿是个即将领罚的孩子,他眨了眨金色的眼睫,柔声道,「武,不要那么紧张,我这朋友看着冷漠,然而谈到他的专业,却是绝对认真的。不管是甚么样的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