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争取、重新夺回山东之事,早已受国内报章广泛报导,华夏从凡尔赛和约遗下至今的耻辱,终于是得以洗清——这群外交英雄凯旋而归,理所当然,就受到了最高规格的迎接仪式,除了一列的士兵、总统、总统千金,令人无比意外的是,镇帅竟也是亲自到场,记者们看着主角均已就位,忙的提起照相机,把这迎接的过程照了个遍。
「武院长,请看这边﹗」
「各位领事们,请一同看这边﹗」
出使美国的领事团站在飞机前一列站着,昂首挺胸,迎着许多的镁光灯,只见无数个相机顶头轮流爆出了花火,众人听着记者的呼喊声,却不知道眼睛该往哪裡看的。
「武院长,作为这次出使的领导,你有甚么感言呢?」
子yin愣了愣,看着突然走到自己跟前,目光火热的记者,一时间却是有些窘困的,他顿了顿,就含蓄而拘谨地道:「………这次出使的成果……很好……」
「院长在出使以前,就已经谋算着要夺回山东了吗?」那记者便又问道,「您是如何能争取得欧美多国的协助呢?」
子yin正是打算老实地回答,谁知徐元培听了,竟是一手拦过来了,他就道,「你甚么报社的?会不会问话?甚么叫『欧美多国的协助』呢?」
那记者愣了愣,见总统阁下正是一脸不快的瞪着自己,就有些不解地道:「……因为…华盛顿的报纸是这么写……华夏得到了美国的同情,就帮它压制日本的野心……」
「洋人写的报,你也信吗?」徐元培就摇头,彷彿这记者实在是太不聪明了,「那可是华盛顿的报,那写的自然就有夸大美国人的成份﹗懂不懂?」
那记者怔了怔,倒还算是机灵,就连忙道:「总、总统阁下,你教训的是……」
「我问你、你在甚么报社工作?」徐元培就指着他,问道。
「我、我是上海人民日报的……」
徐元培就板起了脸,道:「既然是咱华夏的报,你就提好笔杆,听我怎么讲。」
那记者连忙领命,旁的记者们见总统要亲自发言,也是忙拿起小本子,认真的下笔。
徐元培就搭着子yin的肩膀,表示他对对方的器重,清一清喉咙,道:「咱们武院长在会议裡发表了一场Jing彩的演说,令举座皆惊,既是打动到欧洲、美国人的心了,同时也使日本人气歪了脸,羞惭的无话可说。美国人歇力介入山东这事,是因为武院长说的太好,使这群洋人国家为自己从前的侵略感到羞耻﹗」徐元培看众记者听得一愣一愣,就瞪起眼来,道:「这样写,懂不懂?」
「懂的、懂的……」
「那所以,武院长的演说,扭转了华夏的劣势。」
「何止扭转﹗」徐元培就『嗯哼』了一声,道:「是借着欧美的助力,与狡猾的日本唇枪舌战,把他们怼的哑口无言﹗」
「这……」这回愣的就变成子yin了,因为他自问是没有和日本人唇枪舌战过的,然而他正要开口否认,徐总统却是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显然是不许他拆自己的台。
「你们得写的逼真些、更传神一点,忽略细节是可以的,但那个『Jing神』,一定得给我抓着﹗」徐元培就训示道。
记者听出了总统话裡的意思,便就纷纷上前,询问总统更多,徐元培说的栩栩如生,彷彿前去华盛顿的是他本人,而不是武子yin了。
眼看着总统和子yin给记者簇拥着,大白却是落了空,朱利安正好就站到老朋友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哟,大白。」
白镇军知道朱利安定是会走到自己身边的,就沈沈地『嗯』了一声,目光却是一直子yin身上。
「大白,仗打完了吗?」
「差不多。」白镇军回道,「这次下来,是要把南方的战事作结。」
朱利安挑了挑眉,当即就敏锐地问了:「所以……你不是刻意来接武的?」
白镇军抿了抿唇,就道:「顺便。」
「是来接武,顺便打仗?」朱利安就道:「还是打仗,顺便接武?」
白镇军皱了皱眉,就问,「有分别么?」
「怎么没有?」朱利安就笑了起来,说:「我就想知道,武在你心中的顺位,是不是终于超越国家的责任了?」
白镇军就转过头来,目光凌厉地看向友人。
他知道朱利安这话裡的意思,因为五年前,他就是因为军队、家国,而把子yin放下的。
这是作为长子该背负的责任,从父亲倒下,他就不再有随心所欲的自由,二弟可以临阵弃兵、三弟亦可以……但白镇军,却必定是得留在前线裡,为军队撑起一片天。
他总是在子yin和责任之间做抉择,也只有子yin能理解、体谅他。
「唉,大白,你不要这样瞪我,你长的已经够吓人了﹗」
「大局稳了,才能让身边人好过。」白镇军无视了朱利安这调侃的话,就一本正经地回道:「等你有一天有人了,也会知道冯.鄂图家责任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