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楼的意思,是拨他手机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个电话——他出门前刚打给过酒店套房的管家,提前打好招呼晚上可能需要叫车来接。
谁能想到,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队友分不清通话记录和通讯录呢?反正闵楼是不会承认自己酒醉说不清话的。
但就算打错也没啥大问题,因为在闵楼的记忆里,通讯录的第一个联系人是他妈妈。谁又能想到,这个位置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候被设置成了原三呢?特么一个“”打头的姓,还好意思排这么前面啊?!
以上种种抓狂的吐槽,来自次日醒来后的闵楼。
而此刻的他,还东倒西歪地倚在吧台前说醉话。
“我Cao不要抢我的杯子!”闵楼拿着个空酒杯,一巴掌拍在身旁人的头上,“走开,不要扯我!”
闵楼酒品不好,喝醉了就闹。一帮人想抠走他手里的杯子,把人往门外领。但闵楼很不配合,衬衣纽扣都被挣散了一半,露出大片光洁的胸膛。
“我跟你们说”闵楼勾着其中一人的脖子,擒着酒杯的手竖起一根指头,冲着舞池里指指点点,“看,这么多帅哥,都想约我呢。我就折在一个变态手里,我是不是亏得慌?”
旁边的人手忙脚乱地把闵楼薅他头发的手扒拉下来:“他们才不想约你,来这酒吧的都是直的”
“你说什么!”
“好好好,想约想约。”
“这么多帅哥,我真亏”闵楼伤感地撇嘴,终于舍得把空酒杯还给酒保,把屁股从吧台椅上挪下来,“别的不说,就说我前男友——”
闵楼的前男友大家都认识,众人一边把人往酒吧外搀,一边顺着接话:“他怎么啦?你不是号称人品一流,从不背后说前任坏话吗?终于要开始骂他了吗?”
“屁。”闵楼艰难地走着直线,“我必须再夸他一波。床下百依百顺,床上也以我为中心”
“那可不,以前你家那位,比花钱叫鸭还贴心。”
“我Cao,你们这是什么破、破比喻!”闵楼扑腾着去踹人,小脑麻痹,差点把自己摔地上,“重点是对比!对比懂吗!”
“看看他,再看看那个变态!妈的。”闵楼满腔委屈地控诉道,“我容易吗?”
“还不是你自己分的手?”朋友吐槽一句,眼见闵楼一张脸皱成一团,又改口哄他,“行了行了,就按哥说的,回头买条红内裤一穿,辟邪消灾,冲冲你这本命年的背运。”
这群人从酒吧里逼逼到酒吧外,浑然不觉早有人关注着这头。
说起来,原三一身正装出现在酒吧里是很打眼的,加之那副长相,想不注意到都难。奈何中间有个狂吸注意力的闵楼在闹腾,吵吵嚷嚷的,直到在酒吧门口吹了两分钟冷风,他们才发现原三的存在。
“我是来接闵楼的。”原三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闵楼大大敞开的衣襟,冷淡地扬了下手机,随手按下拨号键,以作证明。
闵楼的手机应声而响。他完全没发现周遭温度的骤降,顺手接起来,大咧咧地道:“喂?谁啊?”
众人:“”
“喂喂?说话啊?”闵楼听了半天,听筒那头始终没动静。他狐疑地拿开手机,眯着眼辨认屏幕上的来点显示,看见一个“原”字。
“Cao,是变态。”闵楼嘟囔了一句,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断了电话,接着脑袋一歪,昏昏沉沉地栽在了身旁人的肩膀上。
众人头上齐刷刷地滚落一滴冷汗。
“人我接走了。”闵楼的话,原三全听在耳朵里。但他表情不变,直接走上前来,握住了闵楼的一只手臂,“多谢。”
“诶,等等。”闵楼的朋友们有点犹豫,拿不准这人身份——瞧那气场,瞧那车,瞧那随行的一帮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闵楼会交的朋友。
原三却多余和众人废话,直接把人扯进怀里,转身走了。,
余下几人在酒吧门口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呐呐道:“的确是楼让咱打的这个电话啊,应该没事吧”
有事没事,得看从什么角度说。
至少在清醒的闵楼看来,有事,事还不小。遗憾的是,他现在不清醒。
从朋友身上到原三怀里,再被弄上车,闵楼眼都没睁一下。直到睡了一路,下车时,他那点酒醉后会间歇性发作的困劲儿终于过去了,又进入闹腾的模式。
“我不下车。”闵楼终于发现自己被谁接走了,立刻螃蟹似的用两只爪子扒着车座,把滚烫的脸贴在凉凉的真皮椅背上。
原三站在车门前,淡淡地瞥他一眼:“下来。”
闵楼把脸转了个方向:“我不。”
原三不说话,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闵楼半天没听见动静,犹犹豫豫地转回头来。
视线触上原三双眼的瞬间,闵楼浑身一激灵,鬼使神差地松开手,踉跄着下了车。
他浑身发软,平衡感降到零,脚刚一落地就往前栽,砸了原三满怀。
“自己走。”原三纹丝不动,一手拽着